夏天的香榭湖,像一块被打翻的翡翠,泼泼洒洒的绿漫过亭台,点缀其间的荷花,便是这块翡翠上最灵动的宝石。
荷花不仅模样雅致,浑身上下还藏着许多耐人寻味的秘密。
荷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个子”,亭亭玉立的茎足有两米高,最高的能蹿到两米五,活像撑起一片清凉的绿伞架。荷叶圆圆的,直径约莫30到50厘米,边缘微微向上卷着,像奶奶晒干货时用的竹匾,又像一把把撑开的碧绿小伞,雨点落上去,会变成晶莹的珍珠在叶面上打转转。茎是粉绿色的,细细长长,中间空空的,却硬朗得很,风一吹晃悠悠的,愣是不容易折断。荷花的颜色最是动人,有纯粹的白,像天上撕下来的云;有娇嫩的粉,像小姑娘害羞时的脸蛋;还有白里透粉的,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红晕,活脱脱一群穿着纱裙的仙子,在水里轻轻摇晃着沐浴。若是凑近了看,还能发现躲在花叶间的莲蓬,青绿色的,像一把倒挂的小锤子,风过时在叶影里荡来荡去,里头藏着的莲子,正鼓着圆脸蛋呼呼大睡呢。
荷花是个热闹的大家族,据说全世界有2000多个种类,按用途分,能分成观赏荷和食用荷。“粉千叶”是最常见的观赏荷,四月刚过,就偷偷从水里探出尖尖的角,让杨万里笔下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有了鲜活的模样。到了六月底七月初,便是荷花的天下了。你瞧它们,有的迎风怒放,花瓣层层叠叠,像把小扇子似的展开,恨不得把所有的美都亮出来;有的羞答答地红着脸,低着头,仿佛怕被人瞅见;有的半开着,花瓣舒展开一半,像个精致的小盆子,中间盛着嫩黄的花蕊;还有的还是鼓鼓的花骨朵,圆滚滚的,在水里晃着脑袋,像是在琢磨什么时候才肯露面。盛开的花瓣中间,立着一簇淡黄色的花蕊,蕊茎细得惊人,比蚂蚁的腿还要纤弱,蕊头却娇嫩得很,像一粒粒缩小的桂花,黄黄的,凑近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便钻进鼻子,混着水浸得人心里软软的。
更妙的是,荷花全身都是宝。埋在泥土里的根,慢慢长大就成了莲藕,胖乎乎的,一节节串在一起,清炒时脆生生的,蒸糯米莲藕时糯叽叽的,炖进排骨汤里,连汤都带着清甜;荷梗切了能炒能凉拌,嚼起来脆脆甜甜的,带着点独特的清香;荷叶用处更多,包粽子时垫在底下,米香里就裹着荷香;包只烤鸡放进烤箱,油汁浸透叶片,连鸡肉都染上了清清爽爽的味道。莲子更是宝贝,新鲜的剥开来,嫩得能掐出水,咬一口清甜带点涩;晒干了能碾成粉,做成莲子糕、莲子羹,入口绵密。听说荷花浑身都藏着好东西,有蛋白质、微量元素和各种维生素,夏天吃了,还能清热解毒,真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夏天。
古往今来,爱荷花的人可不少。李白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周敦颐赞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它从污泥里钻出来,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难怪被称作“花中君子”。站在荷塘边,看风过荷动,花香袭人,心里便也跟着透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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