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伯父初二作文
“人到六十三,好比破船下陡滩,好比豆腐作船底,好比灯草作船杆”。这是伯父的口头禅,因为伯父今年六十三岁了,瘦小的个子,乌黑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一头虽不花白的头发却非常蓬乱,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伯父有两个坏脾气,一个就是爱喝醉酒,一旦喝醉了酒,通常要找人骂。而且一骂就是一整夜,尽管人家被骂的人早已经熟睡了,他还精神百倍;另一个坏脾气就是喜欢在院子里或家中唱“那摩菩萨”。这曲调是不吉利的,一般是家里死了人,请来道士做法式才唱的。其实伯父对“那摩菩萨”也并不熟悉,只不过有时候村子里死了人,他特爱凑热闹,帮道士们做点自己会做的`,从中拣到了不多的几句,然后带回来,再自己瞎编一通。一唱有时也是至少半夜,而且不分时间和场合,尽管是大年初一,也要哼上一段。由于这些,院子里的人不大重视伯父,就连晚辈们也是大名小姓地称呼他,他也习惯了,答应得也非常响快。
听奶奶说,伯父小时候读书爱逃学,坚持到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终于辍学了,爷爷奶奶也没在意,因为那时候,爷爷奶奶根本没想到家里出什么读书人,更没想到出什么当官的,也就将就着让伯父在家里闲着,这一闲就是几十年,因此,伯父没有什么书识。因为没文化,对一些新鲜事物了解得不够,特别是对一些新鲜事物的名称通常是记个模棱两可,比如把“彩色电视”说成“彩皮电视”之类的是司空见惯的事。一年秋收,家里请了几个活路(我们这里把从村子里请来干活的人称为活路),我们这里请活路干农活是不兴开钱的,但生活一定要开好,鸡鸭鱼不说,酒肉一类的不可少,于是爷爷便安排伯父去供销社买几瓶麦精啤露,伯父老早赶到供销社,等了一大半天才开门,那时是没有个体经营的,所以,就连供销社的售货员也不缺几分傲气。伯父进了店里,只见售货小姐扭着屁股又回到了里屋,猜想那是进去洗刷,好一半天,售货员手拿一本连坏画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津津乐道地看起了连坏画,好像根本没发觉伯父似的。好不容易,伯父请动了她,只见她泛白着眼,
“你要买哪样?这么早,人家不睡觉啦!真烦人”。
“我买北京铁路”。伯父急忙应道。
“你去买天津铁路吧......”。售货员小姐冲着伯父嚷了一阵,然后再也不理会伯父了。
伯父灰溜溜地回到家里,被爷爷责骂了一顿,几个活路也因为伯父把“麦精啤露”记成了“北京铁路”也没饱到口福。
从此,伯父也就很少和新鲜东西打交道了,每次上街,有两样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记错的,那就是酒和油香粑。伯父上街比任何人都回来得早,因为上街不到半时就大醉了,然后在街口买上一串油香粑就回家,酒自然是自己喝的,而油香粑不是自己吃,无论怎样醉,油香粑是不会忘记买的,买了也从没丢过,原因很简单,那是带回家给我的奶奶吃的,奶奶早年多病,身体不好,不曾经常上街。吃油香粑是奶奶的饮食最爱,奶奶每次吃到伯父买回的油香粑总是赞不绝口,内容大抵都是做得香呀!做得软和呀之类的,伯父为了让奶奶吃到香而酥软的油香粑,他每次上街都在同一个人那里买,据说那是一位老太太。后来,当老太太得知伯父买油香粑回家是给老母吃,那老太太还优惠了很多,每次都要多串一两个,嘴里还不停地夸赞伯父有孝心。
如今,伯父年寿已高,奶奶也去世多年,油香粑不曾再买,那颇具爱心的老太太也不知是否健在,逝去的岁月如云如烟,透过朦胧的烟云,是丝丝缕缕的惆怅,更多的是晶晶闪闪的珍贵。
【我的伯父初二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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