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离火车轨道不远的草坪上,往远方望去,夕阳染红了天边的晚霞,一列火车驰来,震耳欲聋的鸣笛声戛然而止的时候,便想起了轰隆隆的车轮声。
不知为何,思绪似青烟飘向了记忆的天空,我不禁想起了奶奶,慢慢摸出口袋里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展开,就像是展开了我的行囊,里面放着一个梦和一个遥远而美丽的眼神。
那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总是不曾耐心地和奶奶讲话,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心中充满了愧疚。而奶奶唯一吸引我的,便是她的火车梦。
每当我和爸爸妈妈回到奶奶家是,茶余饭后,奶奶织着衣物,还耐心地给我讲地年轻时候的故事。那天,她偶然讲起了一段关于火车的故事,我听得如痴如醉。一列列整齐的车厢,缓缓行驶在两条以恶鬼上,窗明几净,一排排整齐的座位井井有条地摆放在里面,火车每到一个站台时,就会鸣起笛声来,那笛声响亮的好像要穿透天空,有时还吓着停在电线杆上的鸟儿们,争先恐后地飞向天空……说着说着,奶奶就停止了手中的活,静静地透过窗户望向天空,那遥远的眼神里充满着希望与没害,仿佛那窗外就有火车驶过,还伴随着响亮的鸣笛声,我一直望着奶奶,那眼神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寂静了片刻,我不禁问起奶奶;“坐火车是什么感觉啊?”奶奶猛地颤了一下,不言也不语,低下头,又干起了手中的活,那遥远的眼神依旧没有改变,只是在凌乱的头发的映衬下,又多了一丝忧伤。这是的奶奶就好像一只失望的小鹿,本来有神的眼睛中掺杂着几丝哀伤,惹人心疼,怜惜。突然,奶奶轻叹道:“唉,乖孙女,我这辈子还没坐过火车呢。”那时的我听完这句话后竟无理取闹地大哭起来,奶奶顿时也是束手无措,只好轻抚着我,安慰着我。现在回想起来,奶奶当时安的时候,也是那样遥远的眼神,只是这是充斥着无尽的遗憾。
等我再次见到奶奶时,已经时隔半年。那天,她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眼窝深陷,皮肤暗黄,极度消瘦,哆哆嗦嗦地拿出一张手帕,说道:“以后奶奶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留着这手帕呀!等你长大了,坐火车去外地读大学时,记得带上它,就当奶奶陪你坐火车。”她嘴角含笑,又用那遥远的眼神望着天空,仿佛是听到了火车的鸣笛声,清凉而有透彻。奶奶望了好久好久,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体会到这眼里的美好与遥远。
从那以后,我的行囊里始终装着三样东西:一个手帕,一个梦和一个遥远而又美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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