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代,有一个时期,赵、楚、燕、齐、韩、魏六国,实行“合纵”政策,联合起来,对抗秦国。
为此,赵国特派魏加到楚国去会见楚相春申君黄歇,商谈有关军事联盟等问题。魏加见了黄歇,问道:“你们已经考虑过主将的人选了吗?”黄歇说:“已经考虑过了,我准备叫临武君担任主将。”
魏加想:临武君是跟秦国打仗吃过大败仗的,对秦国心存畏惧,怎能当主将呢?但是不便直说,只得笑着向黄歇道:“我年轻的时候爱射箭,我来讲个关于射箭的故事吧。”说着,他就讲了下面的故事:
从前魏国有个著名的射手,名叫更羸﹝léi〕,他的箭术,真是百发百中。有一天,他和魏王在京台下散步闲眺。忽见几只小鸟在天空飞过,更羸对魏王说:“我光用弓、不用箭,也能把鸟射下来。”魏王不免怀疑,问道:“行吗?可以试试吗?”更羸说:“可以。”一会儿,有一群雁从东方飞过来,更羸就举起弓来,对着雁阵中最后的一只,空拉了一下弓弦,只听得“冬”的一声,那只雁就应声落了下来。魏王又惊又喜,说道:“奇怪!空弓虚射,怎么也能射下鸟来?”更羸说:“这只雁,是受过伤的。我见它飞得比较慢,叫声也很悲惨,知道它的创伤还没有痊愈,惊心还没有平复,所以它一听弓弦响,就吓得往高空急飞。这样一只伤弓之鸟,想竭力高飞,心里又一急,当然支持不住。掉下来了。”
黄歇听了这个故事,觉得很有意思。魏加便说:“目前的临武君也是伤弓之鸟,他是被秦同的弓所伤过的。请他作抗秦主将的问题,希望你重新考虑!”
这个故事,载《战国策•楚策》。关于更羸,在其它书中也有记载,但名字略有不同。例如晋朝左思的《魏都赋》说:“控弦简发,妙拟更贏﹝yíng〕。”宋朝郑樵的《通志•氏族略•更氏》条下注道,“魏有更盈,能虚弓落雁。”
“伤弓之鸟”这句话,后来成为成语,比喩受过惊吓或遇过不幸,因而变得过分胆小怕亊,也说作“惊弓之鸟”。《晋书•王鉴传》:“黩〔dú〕武之众易动,惊弓之鸟难安。”
《唐书•傅奕传》说: “惩沸羹者吹冷齑﹝jī〕,伤弓之鸟惊曲木。”这样的“伤弓之鸟”,连看见弯曲的树枝都以为是弓而不免吃惊害怕。说法和更羸的故事不同,但意思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