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作文(精选12篇)

2024-11-08 23:56:06 文题网 阅读:

01、八十一岁的妈妈才七十一岁

作者:羊顿

我的母亲年龄很奇怪,但我想先留个悬念。要写自己的妈妈,对于一个已经做了十年父亲的人来说,还是很难为情的。

我只好以母亲的几句话串起这篇应试作文。

“你得考出去。”

在我考上师专之前,从小学到高中,这是母亲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至少我印象里是这样。所谓“出去”,是指脱离农村,“到城里扫大街都行”。如今的小朋友恐怕很难理解为什么要有这么夸张的说法,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上世纪八十年代城乡之间的差异有多么夸张。具体的我不想罗列了,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证据。

“我觉着你快回来了。”

等我“考出去”之后,就到了离家五十公里的城市里教书,因为总是带高三,忙着帮助更多的孩子“考出去”,我很少回家。必须回去的时候,好像只有三次,一次是春节,二是中秋,三是中间的一次,六月的高考之后,正是麦收时节。我每次回去,母亲的第一句话,总是不变的:“我觉着你快回来了。”因为有地里的活要忙,她和父亲往往都不在家,而邻居们跟我的第一句话往往会是:“你妈妈正说你该回来了呢。”我后来才明白,这不是巧合,那个时候,无论我哪天回去,她大概都已经念叨过好几遍了。

“不要挂欠我。”

我家孩子九个月到一岁半的时候,是我父母到北京帮我带的,“剩余”价值利用完之后,他们又回到了老家。如今,母亲仍然住在家中的老屋里。我一般每周打一次电话,通讯录里的名字是“妈妈家”,她总是嫌我寄的钱多,总是唠叨我哥操的心多,总是说“不要挂欠我”,却从没嫌我回去得少——我已经快一年没回去了。

我母亲身份证上的年龄是1940年生人,实际上她是1950年的人,之所以有这样的错误,是工作人员开的玩笑——因为我父亲是1940年的人。

父亲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年龄还在计算。每每想到我八十一岁的母亲才七十一岁,我就觉得庆幸。

02、妈,我好像长大一点了

作者:+7

和俺一样,俺娘也是水瓶座。她出生在东北小县城里,那是1964年初的冬天。她是五个哥哥的妹妹,县粮食局局长唯一的女儿。

记事起,俺的饮食起居都是老妈一手照管。小学四年级,家里搬迁到粮库的家属楼,老妈上班变得很近,但生活上需要料理得更多,一天三顿饭都是大工程。后来到大学,与同学们交流时才意识到,早饭就要吃米饭炒菜是何等的too much.

但在一个独生子的脑海里,做家务事就是老妈本职所在,并无不妥。况且她平时对我要求非常严格,作业本上有一丁点潦草的字迹,整篇都要撕掉重写,而我也尽量去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好好学习,不惹事生非。但具体为何要这样做,我其实到现在都没完全想清,可能老妈也不太清楚吧。

直到第一份工作,我猜想自己能算所谓“别人家的孩子”。凭一己之力,考一所好大学,拿到北京户口,找一份安稳的银行工作。冲突的爆发始于裸辞考研,以及之后再次从体制出走。老妈那时说,“你这个样子,别人都会笑话我的”。我也丝毫不让:“这个别人是谁呢?他们笑不笑话我关我屁事?”只有老爸夹在中间,让我理解一下,“如果没有妈妈的悉心照料和严格培养,很多事情你也无法做好啊”。

在历次的争吵中,我有一回直接问老妈:“你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吗?难道你不是一直以我为荣吗?”老妈是怎么回答的,居然记不清了。从现在融洽的交流来看,她肯定没有真的跟自己的傻儿子计较。

韩剧《请回答1988》里狗焕在豹子女士遭遇更年期危机时曾感慨,“生儿子真是没什么用啊”。2020年的春节,我陪她看到这一段时,问是这样吗?老妈笑笑,“怎么会呢,这已经很好了”。

老妈总爱念叨,“唉,咱们家啥也帮不上你,都是只靠你自己。可你不能因为买不起房子就放弃婚姻和家庭啊”。每次听到这话,总会觉得生儿子的确没啥用,老妈辛苦了大半辈子,竟然在为本不应由她承担的事内疚。

至于她自己,那些从不买衣服首饰的日子,那些遭遇国企改制下岗的日子,那些埋头照顾父母的日子,很少被提及。

我很难想象她的内心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只是在逐渐成熟的生命里,总是挂念她。

03、今年最妙可不言的十五分钟

作者:内河

再一次见到妈妈的裸体是在今年,朋友为乳腺癌患者设计了一款内衣,面世之前希望有几位失去乳房的患者试穿。再上一次见到妈妈的裸体是六年前,第一次见到失去乳房的她时我休克了。自此母女一同去洗浴之类的事情戛然而止。直到今年她在朋友的工作室脱光上衣大方展示。

手术后不久,我带她去医疗器械的商店选购义乳,像之前所有的购物之旅一样,甚至也是用一顿美味的佳肴作为结束。这几年间我总是在淘宝偷偷搜索“义乳”这两个字。不到几分钟我必定会哭,一是义乳的月销量太大,二是每条评价都细致周到。她们彼此分享恒温义乳的舒适,以及再次获得身体平衡感时曾经达到的愉快的顶点。

正是因为这种隐秘的共情促使我想通了困惑多年的一个问题。我身边所有女性都在生产之后拖着虚弱的身体写下事无巨细的生产日记,之前觉得生育是女人一生中最脆弱难堪的时刻,直到我被纠正,并被告知那是她们一生中最有生命力的时刻。她们写下的那些文章我都下意识随手保存了起来,直到今年我才突然恍然大悟,那些文章正是写给千千万万的“我”看的。

这是只属于女性和女性之间的一种联结,我想起她们发布日记的那些日子,伴随她们的一次次阵痛,我保存每一篇生产日记的时刻,她们郑重地把一生最有生命力的时刻传递到我手上。

今年我再完成的一个挑战是:每周和父母看一场电影,我们看的第一部是陆庆屹的《四个春天》。几天后随手转发一篇《人物》报道——《陆庆松:螺丝不肯拧紧》。并且得到了我妈妈的大段回应,感受到了母女情感层面久违的愉悦的顶点,因为在发送之前我笃定那必将会击中她。

我每周工作日挑选一天回父母家过夜,第二天吃过早饭便会匆忙离开,有一天起猛了,吃过早饭还能在餐桌上多停留一刻钟,观察到妈妈吃过早饭后的一刻钟在做什么,她起身走到冰箱,轻盈地拉开门挑选了几秒,然后自信地拿出一罐茶叶,走回岛台,九点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烧水冲茶来回踱步,她的一天即将开始,我的一天也即将开始。

甚至不用等到2022年过完,当下我就知道这15分钟是这一年最妙不可言的15分钟。

04、我发现我身上有另一个我妈

作者:高清

自从有了柱子哥(AKA一个四岁的傻小子),我总感觉童年重新发生了一遍。

小时候,不想去幼儿园的时候,我就会找一些无法实现的事情,比如说要求坐红色的自行车去幼儿园——事实上,我家的自行车是黑色的。而我妈,一个要赶着上班的、时年未满三十岁的女青年,只好选择强行把我固定在车后座上,完全不管我哭成什么样,直接骑到幼儿园,把我扔给老师,跑了。就像我现在每天早上做的一样。以前,我觉得我妈心真狠,现在:我妈脾气真好。

说到脾气好,也确实是这样。当我妈还是个美貌中年的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头发好像没那么多了。(我觉得我也是。都赖柱子哥,害我掉那么多头发。)于是我妈决定去烫个卷发,卷特别小,特别显发量的那种。但她选了个错误的美发师傅来完成这个其实挺正确的决定。最终的结果是:她的后脑勺上像是扣着一只长着羊毛卷的大甲虫。这段黑历史被我和我爸嘲笑了不止六年。嗯,我妈脾气真好。

我妈在结婚以前,什么菜都不会做,还好我爸会。没过几年,我爸把自己会的菜都教给了我妈,然后,我基本上就再也没吃过我爸做的饭,偶尔吃一次:太难吃了,还是我妈做饭好吃。我妈真是天才,这都怎么学的呢?如果说做饭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哪些印迹,那一定是,我小时候扒着厨房门看我妈炒菜的样子,和柱子哥扒门看我炒菜的样子,那真是一模一样。我就奇怪了,这也能遗传吗?

当然,我妈也遗传给我一些不好的,比如一种交往中的冷战倾向。我虽然从没见过她和别人吵架,但偶尔会见到她和别人(主要是我爸,其次是我)别别扭扭地互不答理,就等着对方先给个台阶下。也许再过些年,柱子也会这样写我。算了,谁还没点毛病呢。

(写到此处,已经有两位同学提前交卷,但我还没给作文起标题呢怎么办?算了,先把作文纸最后一行占满好了。)(我真是天才。)

05、我的妈呀

作者:大纲

我和我的妈,相依为命地长大,她最常对我说的话,就是叫爸爸。

没错,说这话的是我的妈,活得用力、随性又潇洒,但我一点儿也不像她。

属于她的年代,认为女人应该是这样,男人应该是那样,按社会的标准看,她觉得自己该被叫声爸。所以成长的这些年,她不断强调,可别想用“母亲”这个身份框住了她。

诚实地写下这些话,就像是打出了梗住多年的嗝,畅快又舒坦。小学的作文题也写过“我的妈妈”,但事实上,我只是在用自己的笔和想象力写一个期望中的妈——温柔贤惠、体贴耐心、会做好吃的饭菜、接送孩子上下学、辅导功课、说故事哄睡……这是别人家的妈妈。而我妈,恰好是这些的相反。

说来惭愧,人生的前五分之三,和自己的妈混得不太熟,相处起来有点棘手,脾气暴躁的她,固执地认为道理不如铁棒来得奏效,被揍大的她也想换个身份练练手。印象中,她总是在忙着工作、忙着恋爱,我自顾自地长大,校门口的托儿所住过一家又一家,生日愿望不过是希望能赶紧换个妈……

直到成人那年,一场大病让我理解了她。或者应该说,让我意识到她对我有多重要。我能承受所有的苦和难,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失去她。

有了这个前提,还有什么过不去。

我和我的妈开始小心翼翼交朋友,一开始有点生疏,好好的话就是不能好好地说,掏心掏肺总是难为情,到后来无话不谈,互诉衷肠,也是花了好多好多年。这需要些策略,比如,每个月向她做一次报忧不报喜的汇报演出,让她觉得你也太惨了吧,以此激发她体内闲置多年的母爱;多问问她的过去和现在,给与回应和赞美,在持续不断地强势吹捧之下,总能意外发现冷酷的妈远比想象中精彩……就像一场通关游戏,不过我拿下的,是自己的妈。

这些年,我几乎没能完整叫出“妈妈”两个字,总是叫“妈呀”,用感叹的语气不露痕迹地掩饰掉你想做我爸的野心。妈不妈的再说吧,谢谢你是你自己,而不仅仅是一位母亲,这也在潜移默化中激励着我,成为我自己。正因为你是那样的,所以今天的我才能是这样的。

我的妈呀,你健康、快乐,做你自己就好,我可以跌跌撞撞摸索着长大,但只要你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让我觉得还有希望。

06、妈!~~~

作者:小李子 312班

“妈!~~~”

从小到大,每次进家门后的第一个字,肯定是:“妈!~~”,这个字一定要带着长长的尾音,以至于老爸有时会因此吃醋。妈妈则会打趣说:“你看所有人都会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没见有人说‘世上只有爸爸好’的。”说得老爸无法反驳。如果放到今天,可能会当场掏出手机发给她一个“扶额”的表情包。

对我来说,好像这样一声“妈!~~”喊出来,身体才能真正地回到了“家”的这个场域里,儿时这个场域可能只是为了吃饭,睡觉。成年后更多的期待则是“陪他们吃饭”。

自打记事儿起,她就是一个做饭小能手,所有她做过的美食,成年后我都一一尝试过,但依旧做不出“妈妈的味道”,即便她在我身后指挥,我只负责用铲子在锅里搅拌,也依然缺少那么一点味道,就好像魔法杖离开主人,故意捣乱一样。

她还是一个能找到所有东西的人,比如所有跨季的衣服、鞋,甚至老爸修车用的工具,她都能在几分钟内找到。以至于我一直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只要在家,我的感觉就是“花十分钟找东西,不如花几秒钟找到妈”。

她也是一个善良的人,有次搬东西不小心把旁边的小树碰伤,冬季里干枯的树干露出脆弱且嫩绿的皮下组织,她见了对我说:“你看你把这小树弄伤了,它肯定在说‘哎呀,你把我划的好疼呀!’”说罢找了一根硬木,将歪倒的小树扶正绑好。我印象中这棵树虽然没长太高,但每次看到这棵树,好像都会听见小树对我说的话。

07、我的妈妈

作者:阿梦

我的妈妈叫童仁英,出生于1968年5月20日,一个还不赖的日子。其实这个日子是外公随便写上去的,因为大家都不记得她的具体出生日期了,就这样这个日子将就着用到现在。

她是一个很严肃的小学老师。从幼儿园到六年级,我全部都在她班上。她经常当着大家的面儿说我的英语发音不好,唱歌跑调,基至有的时候还打我的头。太疼了,最主要是旁边有我喜欢的男生,这太丢人了。但晚上回家,坐在单车后面,我想着她一天要语数外音四门兼顾着,心里也就不生气了。我俩就一路唱着红歌回家。

后来我长大一些了,上了大学,离开我们的小镇,空闲的时候会回家和他们玩。有一件事让我印象非常深刻。那是周日的一个下午,第二天我就要去学校了,所以我想多陪陪他们,于是我就把我的平板拿过去,跟他们玩“你画我猜”的小游戏。我是艺术专业的,所以我画的过程不太好玩儿,但他们还是玩得很高兴。

总说着“这不是这个嘛”,“这不是那个嘛”之类的话,我看着他们笑着也觉得很开心。然后我突然想到也许可以让他们来试试,于是我把笔给了我妈,但她不肯接,很局促很不安地说着我不会我不会,我爸不耐烦地接了一句:“让你画你就画着呗!”她就迟疑着接了过去,慢慢地画了起来。

那个画面让我印象深刻,她画的内容和她画画的那个状态都是。她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拿起触控笔时那种不安实在是反差太大了。她几乎是畏畏缩缩,极其不自信地画完了第一个人,那是她自己。一个穿着喇叭裤,踩着一双恨天高的高跟皮鞋的时髦女性。或者说是她二十五岁的自己。然后画点什么呢?她停顿了几秒,开始在画中她自己的右手处开始接了一个小手,连线成一个短发的小女孩。啊,这个是我。不,是四年级的我。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很讨厌这个发型。然后不出所料,我爸出现在了画中的左边位置,这是四十岁的我爸,肚腩微微明显,头发呈杂乱线段状顶在脸的上方。

最后的画面逐渐成型,这是一张全家福。有四十岁的爸爸,二十五岁的妈妈,十岁小孩的全家福。画风很稚拙,有种扑面而来的纯粹。忘了说,我妈给自己取了一个网名,就叫童心。我觉得这个名字和这幅画很配,就让她写在画面的右下角作为作品署名。

到现在为止,我还会时常想起那幅画,我觉得在她的生命中,某些时间好像静止了,再发生的那些事都好像不存在了似的。我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好是坏,只是依稀觉得,或者说感受到她虽然是我的妈妈,一个严肃的老师,但也是你我他,一个没有时间流经的人,一个曾经也鲜活过,充满生命力的个体。我并不太想念四十岁的爸爸和五岁的我,但我渴望见一见二十五岁的那个她。

08、我的妈妈

作者:小丁同学

尊敬的郭女士,如果你有意无意间读到了这篇作文,请不要揍我,是我的领导拿刀架着脖子让我写的。他说,他读过我写的《我的舅舅》,一定能写《我的妈妈》。我心想,可是舅舅走了,这是啥意思……迫于生计,都是他们逼我的。

郭女士小时候是逃学惯犯,成绩不好,常拉她妹垫背,她哥打幌子。她带她妹逃学被发现了,自己一溜烟跑了,却能谎称跟她哥哥在一块,心安理得地让她妹独自承受鞭打。郭女士长大以后,常常以“我以前都是我们班英语课代表”为由,勒令她女儿:只准看书,不准看电视。后来她女儿上高中,每周回家一次,她又以“要会过日子”为由,要么端出一周前出现过的同一道菜,要么到楼下小菜馆点一碗炖鸡饭,把她女儿爱吃的宫保鸡丁换成凉拌青椒茄子,并在完事后兴高采烈地去买大镯子。再后来,她女儿去外地上大学,回家乡折腾了一圈,又吵着要去北京工作,女儿出发那天,她早早地到楼下发动车,早早地开车到机场,一路上磨磨唧唧,就是不给零花钱。末了,到再不安检就误机的前几秒,她话锋一转,“不开心了,回来,咱家批准啃老”。

“不爱看书、不爱看报的郭老三”(不是我说的,是外婆说的),想必读到这里,你已经摩拳擦掌了,距离你上次在微信发我红包已经过去十六天了,手指头好活动活动了。

09、妈妈

作者:Dou

七月时妈妈来北京和我同住了一段时间,起因是我好几年没回家了,妈妈说:“你不回家,只能我来找你。”记录一些一起住时的片段吧。

黑柳彻子和阿朝

我每天要出门工作,担心妈妈在家无聊,给她拿了几本书看。先拿的《厌女》,她看见书名就说“不行”,又拿了《阿朝快100岁了》,是《窗边的小豆豆》作者黑柳彻子与妈妈阿朝的对谈,阿朝在丈夫去世后写书,自己也是作家,七十岁时还有了异国恋情。

妈妈说:“阿朝好可爱啊,95岁了还敷面膜。”

我:“你学着点。”

妈妈:“我也要敷面膜,去给我买。”

之后又说:“你看,阿朝的女儿彻子也叫豆豆哦。彻子还写了很多书,我看书名都觉得像你,窗边的小豆豆、丢三落四的小豆豆,小豆豆在动物园……”临了感叹:“我好喜欢彻子”。

我说:“而且她一辈子都没结婚。还是联合国的公益大使,去非洲帮助很多小孩,她还有一本书是《豆豆一个人》……”

妈妈:“那我不喜欢她了,婚还是要结的,你不能这样。”

她走的时候还是从书架上把《豆豆一个人》抽出来,放进行李箱了。

袜子和围巾

我上班时,妈妈就在家收拾屋子做饭。有天回家,她很崩溃:“我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三十双袜子。”我说哦,她又说:“接着在另一个抽屉发现了五十双,你怎么有这么多袜子?”

我:“因为小时候太可怜了,袜子破了洞还要补着穿,穿难看袜子总怕被人发现,现在有一种补偿心理……”(装可怜)

我妈:“好吧……”

毛绒玩具大概也是这样。我从工作后买了几十只毛绒绒的兔子、企鹅、熊……但妈妈对这点就还好。她说:“少买点没必要的东西,搬家时多麻烦。”我说:“我工资都买毛绒玩具和书了。”她说:“那可以。”而且回家以前还替它们都织上了围巾。

上野千鹤子

虽然《厌女》没推荐成功,但有天一起吃晚饭时,我和妈妈一起看了上野千鹤子在东京大学的最后一课。主题是日本主妇制度,妈妈虽然自己是老师,但身边亲友不少全职主妇。上野千鹤子提到:“男性及社会全体轻视家务劳动……”时,妈妈也说:“甚至不仅是轻视,是觉得‘你做别的也做不好,只能在家做这个……’”

我妈原本讨厌我养猫的,理由大抵是“乞丐也养猫”。初见我的猫时,她喝茶都要用毛巾盖着杯子,怕猫喝了。有天猫躲沙发底,她以为猫是偷跑出家走了,吓得脸白给我打电话。我气汹汹回家,猫从沙发底钻出来抱住我。我妈说:“你的猫太坏了,存心吓我。”

晚上散步路过肯德基,给她买了一支甜筒。她一边吃一边又问:“如果猫真的丢了,我现在是不是就没有冰激凌吃了?”

后来有一天,我下班后又去上课,很晚了才骑车回家。刚上楼门就开了,猫和妈妈都在门口,妈妈说:“我和猫晚上一起躺在床上听楼道动静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它反应快多了,我还没听见,它就跳起来立在了门口。它还是很爱你的。”走时我妈问:“猫能不能带上火车?”

我说:“你做梦吧。”

10、周五

作者:敌子

每周五的晚上,是她约会的时间。她整理好房间,不放过每一处物件的位置,直到心满意足了,就开始等待。一周里,她有时去学民族舞,或者芭蕾;另一些时间留给聚餐、瑜伽、按摩;她给硕士生看论文,还要在周末去做兼职。她住在自己买下的二层公寓里,开车进城要至少四十分钟,为了避开城区的限号,她给两辆车都买了车位。她的生活丰富程度,和当代大部分城市女性的理想状态很相似:足够的经济实力、不被捆绑在婚姻关系之中、有自己的爱好……如果只说这些,我甚至找不到自己和她的代沟:她作为我的妈妈,也同样是我的理想。

但是,周五的确不同。

周五的碗筷一定要摆放整齐,周五的马桶要有蓝色的水;如果我在家,那么周五的我也需要更落落大方,更像个“完美的女儿”。周五这一天,我不知是平凡生活中偶然的兴起,还是它原本地展现了生活的理想,而我该把每天都当做周五去过。每周五总是我和妈妈矛盾可能性激增的日子。

或许这篇小文写作的日子实在过于凑巧,上周末,这个完美的独立女性沮丧地告诉我,以后不再有这样的“周末”了。她问我,追求独立的妈妈会不会给女儿带来坏影响。我一时答不上来,但我趁这个机会好好夸了她一遍。

周五做了什么?我问她。

这周逛街吃了烤鱼,之后不一定了。她说。

听她说吃了烤鱼,我也馋了,我也去吃了烤鱼。

11、呐,妈妈

作者:乐平

晓辉,展信好。

距离上一次我回复你的微信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虽然我本就不常与你沟通,但这次确实是有意为之,起因是我发现你给我的微博(小号)点了赞。而你本不知道这个账号的,我只能推理出你是从我其他朋友那里寻找过来的。这让我感到害怕、讨厌——学生时代那种被偷看日记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一直不太知道怎样应对这个,你的过度关心?对我的过度好奇?一方面我很心酸,似乎了解我是你焦虑的一件事儿,一方面我非常冷漠,对类似的事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再拉大我们之间的距离。

能想象到你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们曾经亲密无间。那段你不去工作只做全职妈妈的时间,让你的注意力只能傍在我身上。但那样狭窄的空间让我别扭,最终以我考去一所非常远的大学告终。想必当时你也松了口气,也意识到我们的关系比较紧张,所以我大一那一年都没怎么联系过。我以为这之后你就不会再“过度关心”我了,现在的情况令我有些失望。

亲爱的妈妈,我多么希望你能将时间倾注在自己身上。你以前是想考美术的。最近有画画吗?我多希望你能无止境地探索自己,而不是探问我。你或许是寂寞的,真的想听我汇报一周喝了几次汤、空调开到多少度。而我的回答又会是可想而知的乏味、厌倦。即便想要描绘日常,终会落到评判、教导、期待上。于是我只能越来越不说话。

就写到这里,我是想念你的。希望你健康,希望你的时间,多多用来完善你自己。天冷了,上阳台记得换毛拖鞋。

2021年12月6日

12、故事里的另一个她

作者:莉华

十六岁,我攒足了力气只为远离她。

十年后,我希望能靠近她,离她再近些。

*

“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声,这事值得你这么生气吗?”对面的人听到这话,脸涨的更红了,步步紧逼,眼里的怒火仿佛要把我点燃,就地化成灰。

**

我已经一个月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她也没给我打。是不是上次通话,她感受到了我内心的愤怒,正在自责?想到这里,心怀愧疚地拨给她。

“喂,上次生气的事,我已经不气了,你也别自责了。”我字斟句酌,把握着说出每个词的力度,试图缓和冷战中的气氛。

电话那头停顿两秒,她语气欢快地问:“你在说啥?”

轮到我接不上话了。“上次通话我挂电话是因为到了气头上,你没发现吗?”

“你生气了吗?”她反问,接着又嘿嘿一乐,说:“谁生气谁吃亏,你自己是不是自个儿生闷气呐。”

好了,这下真是生闷气了,原来神经大条的她根本没有觉察我的小心思。白白气了一个月,唉!

*

“用完的东西物归原位,不要随便乱放。”她的吼声从卧室传到客厅,“说了很多次了!”

**

我看着收拾干干净净的小窝,虽然在异乡,也有了归属感。还没享受完这小小的成就,脑海中冒出一个声音:“这像谁呢?”

书架上的书要定期除尘,东西从哪里拿来,一定要放回原处,窗台再小也得摆上两盆绿植,不好养活的话,大蒜充数也行。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像生活中的锚,让内心有了些确定的东西。

如果十年前,她是我最讨厌的人,那么现在,她是我想努力成为的人,想成为这样——真性情,有话直说,直面矛盾的人。用心生活的人。

她是我的妈妈。故事的第一段有多少矛盾,第二段就有多少理解。故事有两面,而我,终于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标签:作文妈妈我的精选七十作者一岁12篇八十
  •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