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北风吹散了谷堆,南海的水淹没了墓碑,一切都已改变,而你的笑容,还是那么的迷人。
每当走到那条小路,就想起我们手拉手唱的那首歌:“一瓦顶成家,家是最小国。”夕阳把我们肩并肩的影子拉得很长。树木是最好的伙伴,鸟语是最好的回声,而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你还记得吗?你刚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很朴素的衣服,白色的衣襟皱巴巴的。你不爱说话,嘴里总是含着一颗糖。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便去问你。你就笑一笑,那个小酒窝在你脸上漾开,我永远都忘不了。你说:“不吃糖嘴会很苦。”我不懂,眉头一皱,想问,你却只是笑笑,转过脸,并不说话。之后我每天都来找你,你就坐在树下角落,看那本《平凡的世界》,静静的,只能听到风沙沙地吹过,和阳光下书页娑娑翻动。就这样持续一个月,你慢慢地跟我讲话,你说这本书看似平凡其实挺伟大的。也给我糖吃,还经常摸摸我的头说:“姐姐保护你。”
我们经常一起从山间走过,闻着花香,听着鸟的歌唱,感受微风吹过面庞。
那一条小路有我们许多点点滴滴的回忆。
记得那一天,我们正在山里摘果实。你突然说:“乡里就是比城里好,新鲜的空气,还有你陪着我……不过我快要离开了。”那时我只是傻傻地望着你,你明明在笑,可是那笑容是僵的。那憔悴的神情,瘦弱的脸庞,双手都布满了茧子。你那时明明是只有十七八岁的邻家姐姐,走路却颤颤微微,感觉需要一根拐杖来支撑……
我不懂,却总是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在某一天后,果然怎么也找不到你了。我在那条小路反反复复瞧,越过小溪,踏过田埂,我发了疯地找你,大声喊:“你在哪里?在哪里?我都没有感受到你的保护!还有那本书,你也没有看完!你说乡里很好,可你还没有感受完这里的一切……”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那条小路也没有了色泽。这是为什么呀?
我最终来到你家里,你是寄居在外婆家。在那里,我看见了许多的中药,还有你经常吃的那种糖,还有一封信。你在信里说:“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回城里去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那一些糖果是我留给你的,加油!”我没有哭,只是笑了笑说:“要早知道你已经这样,我应该拥抱你。”
你后来过得还好吗?那一条寂静的小路两旁,已经有人建了房子,开始变得繁华。那些糖果我早已吃完了,《平凡的世界》也看完了,你还不回来吗?
听说,最后你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么美好,你却不再来。而我经常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来来往往的云,你笑起来真好看。可是,你在哪里呢?
(指导老师:江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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