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星夜光华流转,我静静地端坐在画室里,任由渺远的星空勾起我甘甜而苦涩的回忆。
那是一年盛夏,燥热而焦灼。我慢悠悠地踏进了集训的门槛,对于初学的我,因未知而生发的好奇相比真心的兴趣更多,就这样,在懵懂中我拿起了画笔。
打击与挫折来得很快,我也十分配合地一脚陷进了素描路上的坑。我再多的热情与欢愉也被这几个字浇灭——“构图不行!”老师说这话时神情有少见的严肃,毕竟别人都是输在“色彩明度”、“层次对比”上,唯独我败在了开头。
回家后,我把自己蒙在被子中,却如何也睡不着,闪烁的星光在我眼里逐渐黯淡,一片灰蒙蒙。
“我想……请您来帮我画,可以吗?”我卡着顿,用极小的声音,把请求托进了老师耳中,老师愣了一下,因为我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局促与慌张。放学后,她单独把我叫住,端坐在画架前静静的等着我。我理所当然的把我的画板与稿纸放在老师面前。意外的是,她接过后,轻缓的揭下了我的一团糟的画纸,贴上了一张全新的、白净的稿纸。许是感受到了我目光中的不解。她微笑着看向我说:“你的路很长,我无法描绘你的起点,但我能陪你走过开头……”窗外的星光打在老师的眼中,不一样的是,这一刻我看到了那细碎的光,“这条路,要自己走,走多了,才能通……”她继续说道,画稿上是娴熟的落笔。
我将思绪投到她的笔触上。细细地在心中描摹出那流畅精细的框架,困惑愈见明朗,灵台愈见空明。忽然老师揭开新的稿纸,顺势把我拉到了画架前,让我自己来画。
那是张全新的稿纸,我循着刚才的思路,落笔,尝试!一次,再次,一遍,再一遍。将偏斜的构图擦掉修改,细细地吹去橡皮屑,抹平画纸,才恍惚发觉,原本细腻的稿纸早已变得粗糙起毛。热烈而焦灼的时光就这样从旁缓缓流过。那时懵懂的女孩并不知晓,正是自己一次次的自我尝试,经年后的她不仅对构图,甚至铺设明暗都已做得游刃有余。
这条漫长的路在岁月的雕琢下满是坑洼泥泞,可我们无法让他人来代替我们去走过这一程,哪怕这条路上我们注定踽踽独行。其实,在数次倒下又爬起的过程中,我才发觉,过往深陷的囹圄也不过是小小的樊笼,好在时间总会让星辰开道。所以荆天棘地,也不枉此行。
(指导老师: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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