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春休,梨花先雪,海棠未雨。大疾……
——题记
太阳逐渐从海平面露出了它柔软的脸,一月早天里的云烟给这世界带来些低到尘埃里的卑微。干净的风把人心不古一再迭唱。
把头盔带上,拍了拍因晚间下雨而在防护服上滞留已久的雨珠,用梳子梳了梳头发,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一笑。这几乎是王安平每天早上都要做的动作。而这一次,些许有点变味,不甚明白。
他是一位快递员,一个女儿的父亲,一位医生的丈夫。这个城市在跟着某个韵点转,而他就是平凡落脚者。每天天不亮,他就去送快递了,沿着城市背面轨道,循环着世风日下。我当然认识他,他曾几次都给我送快递,而每次都会弯下腰,鞠躬致谢为五星好评。他有时会摘掉头盔,露出他稍许年轻的脸,坐在街角,啃着“几角钱”,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温逊的笑着,心中多了一份对自已城市的热爰与温存。没错,这是所有普通人的生活,不期而遇的温暖加上生生不息的希望。
今天又是平凡的一天,王安平又在重复每日的动作,我想。可今天稍微有点儿特别——城市没了人们早晨买早餐的热闹,没了孩童上学的嬉戏,没了邻居之间的早间寒暄;当然,也没了太阳的升起。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口罩,都是因为新冠。人们的作息时间似乎被打乱了,街上广场横幅的“新年快乐”四字只是被挂在那儿……
呵!到底怎么了?现在连蟑螂、蚂蚁之辈都不见它于阴暗了吗,现在连浓浓的年味都要被这病毒的枷锁靠住吗?我不敢妄然。上帝看不见,神明闭目塞听,人们在白昼的魔法中不省人事;像望见了盏盐鬼火,“麻木”了一些人的心,使之后怕,方避病毒之唯恐及。我站在窗前,往街道看去,只看见冷风加冷风。摇着手里热水,一直望着前方的一座塔,不久塔上钟声敲响四方,便想起“寒山寺”一词。正当觉得好笑时,我眼角处便出现了一个动点,使之与其他定点极其不符。我快速下垂,便看见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王安平。我顿了一下,他怎么还在送快递?不是各大交通路线、密集职业都已停摆了吗?他仍骑着他的专属快递车,走在他的快递之路上。我便望着他的快递盒,渐行渐远。
星子在闪烁,暮色藏在云朵里,天际酣睡。第二天一早,我便又来到窗前,看看王安平到底是去干嘛。可真巧,刚站没一会儿,便看见王安平骑着车往相同方向走去;快递盒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感觉沉甸甸的。我往那个方向看去,不是市医院吗?一时便恍然大悟,手不住的颤抖。坐下来片刻,双脚便已颤颤巍巍,头上的青筋暴起,眼角留下泪水的余温。我在想,我们之所以活着的目的。
不是为了一些权衡利弊吗?不是为了世事无常而又庸碌迁腐吗?不是为了找寻活着的理由而活着吗?但别忘了,当我们在时间的罅隙里苟延残喘时,有人却为了温存有着一个英雄梦想啊!我为之悔恨的,不是因为普通人就得呆在家,而是再普通也要为之出份力,但我没有。又一次望着他的背影,发现在闪光啊。
此后的某刻,他竟然抽出时间跟我来说这段英雄故事:
我当时就觉得啊,这份温存不一样了。说不出来什么滋味,道不出来什么心酸,我只知道得做点儿什么。后来我才知道,是新冠来了,让这个城市带上了点儿无形的阴霾。我只是一个快递员,本能的职责就是应该送好快递就行。可我竟有点不服,不屈服于现实给的耳光,“妄想”登上理想高台;我就去做了,出一份力也好。
我每天不但接着送快递,还要往医院跑。有时我女儿就问我说,你和妈妈为什么每次都不回家啊?听了,心里就愧疚,但同时也有点儿骄傲,身为中国人的骄傲。
有时啊,我累得有点想放弃,有一个念头经常蹦出来: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要呆在家里不惹事儿就好。那累的啊,双眼已经布满血丝甚至看不清路;手上的茧又厚了两三层;每次送东西到医院本想鞠躬致意,可腰竟不争气地弯不下来……有时候累得差点儿昏倒在马路旁。我在慨叹,慨叹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微不足道,但同时也在庆幸。
是啊,生活本无常,人间皆欢愉。生命的意义就是在于为了一种信念而坚持;为了一种精神的留存而浩浩荡荡的奔赴英雄之路去。
听了他的讲述,我心颤抖,升起敬佩,不为他由。中国精神是什么?中国劲道是什么?就是那无华的支持与肯定,升华的行动与风雨逆行!他在走着他的逆行之路,一段恳切感人的中国故事。他天不亮就装货、奔医院;在送完东西后总是来到医院前台,弯下他那因劳累而再也弯不下去的腰,而此时医生也对他弯腰致意。就在这儿,就在这儿!大难而行的美好就在那头对上头的一瞬间。
王安平,王安平,若把名字倒过来念,应叫平安了吧!平安的中国人,平安的武汉,平安的中国!王安平只是一个想把一生都献给抗新冠、护国家的快递员,就如他自己所说:你只要把一切都献给现在,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
庚子鼠年,大疫袭城,众人皆恐,百目怒之于野味。
万人一心,方天下太平……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最美的逆行者!
——尾记
(指导老师:刘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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