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竹影间,回荡着凄凉的乐声,低沉浑厚,余音绕梁。那是怎样的凄凉啊?是永别好友的悲伤,是流落他乡的孤寂,是心中万言无人诉说的凄惘。人的心似乎也与琴弦一同颤动了,那种无言的压抑已融入了空气。
竹叶被卷起了,被微凉的秋风扭着卷着,是风儿在呜咽,是柔和的阳光也化不去的悲怆。
循着凄怆的乐声走去。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顺着一条石子铺成的小径,看到了一个六角小亭。在六个翘起的小角上,分别立着六个石兽,虽不规整,倒也幽静。里头有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立。
呜咽的琴声停下了,竹林里回荡着那最后一声嗡鸣。
随之而起的,是飞扬的笛声,悠扬活跃,再不复之前的凄凉。是怎样的飞扬啊?是年少成名的高扬,是拔得头筹的骄傲,是得遇良友的神采飞扬。耳边有鸟儿歌唱,它们也读懂了这乐曲的高扬。
那笛声又飘起了,由慢渐快,由低渐高,随着那笛声,也逐渐悠扬了起来。尽管不如笛声明亮,但也能从那乐声中读出欢喜了,掩藏在平静下的欢喜。
“婧宜啊,要听就过来听吧,别站在那啊。”一曲毕,那个坐着的人缓缓站起,走出小亭,一身青黑布衣,眉如锋,目如星,一头长发用木髻倌起,嘴角带笑,是董道长。
我被领进了小亭,亭子里还站着不善言辞的林道长。董道长拍了拍我的肩:“你奶奶呢?”
“哦,我奶奶啊,她在吃饭,我自己跑出来玩的。”我顿了顿,指了指石桌上一个长方形,约莫两臂长,有七根弦的东西,“董道长,那是什么?那曲子又叫什么?”
“那个啊,是古琴。那首曲子叫《忘羡》。”
原来是古琴,我记下了也记紧了。回家后,我兴冲冲的与奶奶讲起有关于古琴的种种,奶奶会心地给我报了古琴的兴趣班。
学琴时,有过想放弃,但想到那首《忘羡》,就都咬牙坚持了下来。现在,高兴时一首《丰收锣鼓》;伤心时一首《忘羡》;骄傲时一首《十面埋伏》,心情也就能平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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