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饼人的生活
凌晨四点
闹钟把我从天堂拘了来
揉揉惺忪的眼 生火 揉面
街上只我一个鬼
路灯是守护我的钟馗
五点
沙沙的扫地声
是清洁工迎接黎明的歌
飘在凛冽空气里的饼香
是我给清晨的第一声问候
六点
我手忙脚乱接待了第一批顾客
——匆匆上学的学生
热气腾腾散着香味的馍
换成五角一元五元的钞票
九点
那个神经不正常的流浪汉准时来了
没有遏制住的同情
又让我的两个饼血本无归
下午两点
瞌睡把我的头搅成了浆糊
还有五十个饼在叫嚣
老婆在旁絮叨
儿子的生活费该打了
女儿的校服钱明天要交
终于到了六点半
三百个饼全部买完
落了一堆钱
晚上算一账
减去面钱油钱调和钱煤钱
还能剩下几个钱
明天四点
我还得早起
叫醒我的，不是闹钟
是男人的担当
婆 媳
婆婆中风了
像一枚枯了的落叶
悄无声息落在病床上
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媳妇像一只蝴蝶飞来
妈妈，你慢慢喝，不要呛了
妈妈，你冷不冷，再盖被子不
妈妈……
妈妈……
左病床的老太赞叹
真是孝顺的媳妇
婆婆应声：嗯
右床陪员感慨：
我有这样的老婆多好
儿子轻轻叹息：唉
婆婆在床上翻腾
媳妇刷频正欢
左床老太：你妈尿床了
媳妇：妈你忍忍吧
等你儿子弄
婆婆裤子半干
屁股痱子一大片
不要生气
媳妇不是我十月怀胎生
不是我拉屎拉尿拉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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