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太快了,今天是华胜堂兄的周年祭日。
昨夜辗转反侧,未能成眠。想起和堂兄生前的过往,不思量,自难忘!
记事时起,堂兄是我的榜样,是我心中的神。上小学时当我从老师的口中得知堂兄以鄂城县旭光公社第一名的成绩成为文革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时(那时候我还没有浙江大学是顶级大学的概念),我无比自豪!
寒暑假归来,我问堂兄为何不考到北京去读书(可能那时候我只知道北京,没有其他城市的概念)。而我的堂兄却给我讲苏杭的好景,苏杭的美妙,苏杭的富庶,苏杭的风土人情……从此,对外界我无比憧憬,无比向往。
待到堂兄参加工作分配到中科院武汉分院地球物理所,我也就上高中了。每每好奇他的工作,经常问:“哥,你的工作是干什么?”堂兄总是幽默地回答:“我上班就是喝茶、看报纸、聊天、没什么事干,快活得很!”后来我慢慢悟出他的幽默话语的意思来,对比农村的辛苦,堂兄给了我一个跳出农门就很快乐自在的图景来。或许堂兄的目的是让我努力上进,顺利考上大学,跳出农门看看外面的世界吧。也或许他认为给我谈高深的地球物理没有太多意义吧!
受堂兄的影响,1987年,我也考上大学。上学来来去去往返北京总要在他家里呆上三天。我们兄弟俩交流的机会就更多了。堂兄给我讲第一次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项,与同学交往时该有哪些礼节,大学在校生活学习等事情,现在想来我是何等受益。慢慢地我了解了他的工作和科研团队,知道他的团队获得了国家级的科技奖项,知道他已取得研究员的职称,在单位是绝对的骨干,很受领导器重。堂兄呀,你为我树立了榜样!我为有这样优秀的兄长而自豪!
1991年,我毕业分配来武汉工作,逢年过节或双方家中、家族中有重大喜庆,我们也经常见面聊天。我们谈人生,谈家庭,谈社会,谈国家发展,谈世界政治经济和军事......你说话虽不多,但总是那么有深度,总是能一针见血地看到问题的本质,启发着我的思维,我对堂兄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1995年,堂兄调任武汉测绘科技大学任教,曾到南极科考一年有余。从南极科考回来,你给我们谈海上航行的辛苦、谈可能被海盗袭击的危险,谈澳洲和南美洲沿途需要停靠补给的几个城市的所见所闻,谈南极的寒冷、气候变化、地形地貌、动植物状况,你还介绍了你研究的项目与北斗导航系统的关系,介绍了一年多的生活状况等,你给我描述了一幅丰富的地球南极图画,开阔了我的眼界。至今,你带回来的南极及雪龙号纪念封我还珍藏在专用的盒子里,多少年来,我一直在心里骄傲有个曾经作为国家级科考队员去南极考察过的优秀的堂兄。
2015年5月,堂兄退休前夕,在一次例行体检时查出癌症。随后的两年多同癌症斗争的经历是痛苦的,为了求生,你吃尽了苦头,病榻前你曾指出我把事业、工作看的太重,忽视了家庭和孩子教育,言犹在耳。嫂子为了照顾你也付出很多,到了后期堂嫂也累得精疲力竭、心力交瘁。每次看到病痛中的堂兄我心如刀绞,却束手无策。以致我后来已没有勇气去医院看望我的堂兄,也怕面对日渐憔碎的嫂子。不去有种牵挂,去了内心承受不了(写到此处我眼眶湿润了)。我那才华横溢的堂兄最终无法战胜病魔、不顾亲人的苦苦挽留而离开人世。
噩耗传来,我心痛得泪流满面。亲人那撕声裂肺的哭声,堂兄你无法听见。
堂兄,时隔一年亲人的心痛无法用时间抹去。此时情景我无法言语。
天妒英才,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堂兄,但愿天堂里无病痛!
一夜无眠,晨起记下以祭吾兄。
作者简介: 操进涛,1967年6月出生,湖北省鄂州市人,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社会科学系,现在武汉新城国际博览中心有限公司从事经营管理工作,高级建筑经济师职称,全国注册造价师执业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