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破旧不堪的录音机,荡出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古老而又模糊。荡在外婆被病痛折磨的身躯,牵着她的记忆追溯过去……
阳光,温和的触摸整个城市。凉风穿过纱窗灌入我灼烫的躯体,瞬间降温了几度。坐着外婆的车,沿路欣赏周边风景。不一会儿,我们进入了树木林立的绿色世界。下了车,外婆牵着我娇小的手掌,选定了一个在合抱树木下的籐椅,坐下来。我看着外婆亲切的笑容,但又觉得是硬撑的笑着,好像透露着一些哀伤的信息。
最后,外婆总算脱口了埋藏在内心已久的话。
“唉!我已经踏入棺材的一半啦!搞不好再过个几年……”我马上用小孩子最会的“嚎啕大哭”打断外婆的言语。其实我根本不懂那些话是甚么意思,我只觉得外婆不能愁着眉苦着脸,要锁着她欲落的泪水,她要像太阳一样的笑着,不是吗?
外婆也显得有些震惊,她不知道我会做出如此巨大的反应,她赶紧再挂回那个微笑,说:“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和太阳一样和蔼啊?”我不哭了,因为外婆又会笑了。我很高兴的在她眼前跑来跑去,因为我自觉得我像是英雄一样重新拾回她平常愉悦的心情。
外婆身上的病魔似乎开始捣蛋了,她又是哭泣又是哀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真希望我能为她分担这些痛苦。因为在我的童年,外婆就是我诉说心情的对象,而她从不感到厌烦,这让我常常怀疑,她的耐心到底是如何炼制而成的。
我一直以为我比外婆了解自己更了解她,但我错了。我认为外婆是一个很乐观的人,没想到这只是外表而已。她其实不坚强、不爱笑,但为什么在我的眼里她却是相反的呢?疼我。外婆是这样回答的。一个人能为“疼”翻转自己的个性,好厉害、好伟大,我,是不是连磕头三辈子也还不了这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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