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我叫虎子，一只地地道道的狼狗。
我生活在车站上，这里原本是一座座大山，火车要过去，于是大山被劈开了，人们铺上铁路，我就跟主人来到这里。
阿黄是我的好伙伴，只不过他的毛是黄色的，比我小。他胃口很好，可是主人不喜欢他，因为他常常到厨房偷吃。我知道，除了我们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最好什么也别动。
那天，阿黄靠着他那灵敏的嗅觉，找到了肉，于是偷偷地吃掉了。是啊，阿黄正在长个子，每天的那点剩菜剩饭是不够他吃的。这次吃得很饱，阿黄很高兴，缠着我，要我教他上山，只三两下，我便到了山顶，只是阿黄战战兢兢地爬到了半山腰，竟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们在山上玩到了夕阳西下。呵！兔子！甭跑！我奋力追上去，该死！一转眼没了踪影，要是能逮住，阿黄肯定又长不少。
改回车站了，我们都饿了，殊不知，一场暴雨正在等着可怜的阿黄。
２
回到车站，主人一见阿黄，拎着棍子就打了起来。阿黄吓傻了竟然忘了跑。
棍子无情地落在阿黄身上，阿黄叫着，可越叫打的越狠。
“你这条笨狗！贪吃！我叫你再贪吃！”
“呜……”
“滚开！”
天啊！主人疯了！那一棒差点打断我的脊梁骨，可，阿黄，你要吃得住啊！我没办法救阿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哀叫，那是我的主人啊，不然，我定会扑上去，狠狠地咬一口！
“汪——汪——”
“呜——呜——”
不知这顿暴打过了多九，主人终于走了。
“阿黄！”
”呜……”
其实阿黄不笨，只是他还太小，还太老实，他也是饿坏了……就这样……阿黄的腿……
３
过了好长时间，阿黄才站起来，只是打那以后他总是一瘸一拐地跑了。
主人的女儿来了，很漂亮，像个小布娃娃似的。跟我一般高。噢，不，我想如果我也能像她那样用两条腿站起来，应该比她高很多。
她很胆大，因为她敢跟我玩。我见过别的女孩，甚至有比她大的，见到我就会跑，或者躲在人背后。哼，我懒的理你们。
我喜欢她用小手抚摸着我的背，有时候，她会很淘气，拉我的尾巴玩，我不会生气，可她的妈妈会突然把她抱走，抱的远远的，是怕我咬到她吧。
不过，一会儿，她就会拉着妈妈的手走过来，我围绕在她身边，她轻轻地拍着我，咿咿呀呀地说“狗……狗，狗狗”。
“哎呦！”该死，她的脚怎么踩在了我的尾巴上？可惜她还没发现，正兴奋地跟妈妈笑，要是把尾巴抽出来，她弱小的身体会一下子摔在地上的，可我又不能叫，会吓着她的。哎，我该怎么办呢？目前，这能忍着了……
４
主人的妻子和女儿一般不会来，虽然这里是主人的住处，可这里毕竟也是主人工作的地方啊。不过几天后我看到他们都在做腊肠（主人和他的同事们都是四川人），才知道要过年了，要团圆咧。
人们似乎都很高兴，那天还有人来送年货呢，可那天……
早上，车站里的男人都出来了，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家伙，主人突然对阿黄好了起来，傻阿黄高兴地甭来蹦去，虽然是主人把他的一条退打断的，可这会儿，阿黄早忘了，他一点也不恨主人了。
只是，接下来——
那一群没人性的“人”，人人都举起自己手中的棒子朝阿黄打去，暴露出他们那副假慈悲的嘴脸，阿黄的哀叫声越来越弱……
过年的餐桌上，有一道菜就叫做——阿黄。
５
我没法儿再用第一人称来诉说一条疯狗的内心了，自那以后，虎子再不吃生肉了，它的主人被调走了，这一次没有再带它一起走了。它对它很熟悉的地方产生了敌意，后来它被送到了西合营，在这个它谁也不认识的陌生的地方，第一次，咬了人。人们说，虎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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