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岁初,一声祝福

2024-10-12 09:25:37 文题网 阅读:

听妈妈讲起她小时候的过年。她说那时候没有什么春晚,跨年,可是一大家的老人小孩坐在一起,也是一台大戏。十几口人都在除夕的晚上挤在一个小屋里,只是为了图吉利,图一家人一起过除夕,来年有福气。那时的饺子并不全是有肉,但是姥姥把一块肥猪肉切成丁混在素馅里,是瘪瘪的馅儿,厚厚的皮,在我想来唯一得赞的,是用心捏出的边沿。下了锅,出了盘,引得孩子们一片躁动。星星点点的荤腥咸腥,咂在嘴里团来团去,怎么也不舍得咽下,其实下了喉咙,也要唆唆小嘴,再品百般滋味,孩子们个个香掉了舌头。那时候的炮火,都是姥爷自己去做,就看那一群男孩点了炮,拔腿就跑,女孩们在一边捂着耳朵准备尖叫,听得到的大多是土炮的嘶鸣声,碰上做的硝火不足的,半天没有放响,孩子们就一阵唏嘘,拉帮聚伙地鼓动着有个胆大的走近去瞧瞧。还总是一边偷偷溜到别的孩子的被窝里翻看别人的新衣服,一边把自己的新衣服掖好藏深了,生怕破了大年初一再见光的好兆头。那时候的春节,或许是炮火,或许是肉馅,以至于处处都是喜庆的味道。

可是现在的过年,心急忙慌地在爷爷奶奶家吃完了饺子,赶忙开车回家赶着——看春晚?不,是发短。我无奈地看着爸妈坐在电视机前,完全忽略掉电视机中主持人声情并茂地道出“又是一年春来到,又是一年人增寿”。他们表情麻木地转发着一条又一条短信 。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机械地寻找,寻找着应该收到的短信是不是来了,该发的短信是不是发了。还翻着通讯簿不时地一惊“呀,人家今年帮我过这么大个忙,都忘了给人家发个短信了。”“呀,明年还得麻烦人家呢,可得发个短信。”我坐在一旁,给最好的朋友每人编辑了一条短信,寥寥的几句话,却只是给最重要的几个人

我想问过年究竟意味着什么?究竟是一家团聚的美好时刻?还是给打通人脉的大好机会?若是没有了手机,没有了电话,这个晚上,会更添多少欢乐祥和。

这个时代里,科技充斥于生活的角角落落,人们总是对最高端的品牌最前卫的科技趋之若鹜,妄图在电子拼接出的虚拟世界中找到自己。可也是在一低头,骤冷,感到远离人心和皮肤的温度,总是触碰冰凉的金属外壳的寒冷与落寞。

而科技和人文真的水火不容,此消彼长么?

我也曾思考我们的学习究竟是为了什么,或是痛苦着纠结着一条一条的图线,一种又一种的排列组合,或是苦于诗书哲理,困顿迷茫,意义到底在哪里?或许对大多数人仍是应付考试的无奈之举,而刻意遮蔽短板。换一种思考,生于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机遇和诱惑往往比肩而至,缺乏人文所留下的高屋建瓴的指导,又如何做到不迷途半道?而又同时生于瞬息万变的世间,却对宇宙万物没有基本的认知,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的无知和孤立,又如何能撑得起成熟于世间的个体而孑然独立?换言之宇宙之道和万物之道一致,总是简谐美好的,宇宙之规律,便是万物之规律。有人曾问华人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李政道,刚一接触物理,什么东西给您印象最深?他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是物理学法则的普适性深深地打动了他。”

或许我们不该忘记玛丽居里潜心研究,将青春与岁月献给科学的同时,她也是两个女儿的母亲。她也会在夏天时买来便宜的水果,制果酱,酿果酒。她也曾陶醉于春风之中,俯身挽起坪上跌倒的女儿,怜地拍去她身上的泥土。人性的一切美好还在科学的巨人身上上演着,像是青铜水灌入铸模中,紧密衔和,风干一盏举世无上的青铜大鼎。

当凡人们惊叹于科学巨人鲜为人知的人文生活时,也确实让人看到这样残忍又真实的现实——并不是所有人在这纷繁的世界中走一遭,并非所有人都有幸感知科学的劲朗硬骨,有幸感知人文的静水深流。

作为凡人的我们只该艳羡?或许更该反思,平凡之中,人文科技一定是空谈么?我想不是的,千百年前,且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是他们吟出了春播秋耕时“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歌声一落,歌者无意,却已唱出了缓入农耕历史千载不衰的强音。也是夜夜布衾似铁的农人,透过透风渗雨的屋顶的一张缺失的瓦片,寒夜里看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种尚未拟名的价值观念,情感追求,也在耕者伴着斧锄一挥一落而粗重的喘息中,沿着阡陌小蹊,伴着星夜里猎户斗金牛,大熊追小熊,而得以安静地留下。这便是科技最早的样子,也是人文发展的产物。人文之于生活最大的意义,不在于长书万卷,满腹经纶,最深的领悟,反而是平凡生活中最大的幸福。千百年后,同样平凡的我谨以满腔对生活的热爱,执思悟之杖,搅拌好科技与人文的馅料,用心去舔尝人性的温良与美好,煮一盘薄皮大馅的饺子,赞一声新年快乐!

我想无论是人文或是科技,人们对于未知世界的探求,对身边日日的领悟,都蕴含着人们对生活深深的敬意。我作为小女一枚,用心期待着,用心幻想着,终有一天,耳闻响彻人间的科技人文一曲琴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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