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悲
他浑身缠着绷带,咬着牙,缝着伤口。
好久没这么平静了,他这样想,凭一己之力在这个最后的世界存活是件很艰难的事。
最后一晚了吧。他起身,靠着窗户,从窗户望向这世界,残疾的世界,毫无生气,多了的只是一周之前被政府称为“克莱尔”族人的一种精神虫,这种虫子如今变多,他独自一人在昨晚撑过最强的一波攻势后,预测自己将不会再抵抗过任何一波攻势。
无弹药,无药品,无食物,无水源。
人就是在这种时刻才会显得渺小。
他点了一根烟——最后一根,藏在这房间夹板中唯一一颗完好无损的烟,深吸一口,又吐了出来。他闭上眼睛,想想也确实可笑,这次灭顶的灾难居然是因为人类过度浪费资源引起的。连人类都不想要的地球,虫子又怎么会要呢?他吸完了烟,也度过了黑暗。
黎明的一丝晨光映照他的脸庞,他是那么的英俊,拿起匕首,短到可怜的匕首,身上绑满炸药,听到虫子们乱叫的声音,而后,冲了出去。
窗外响起爆炸声,你看,这城市,只剩下一个牌子孤零零的竖立在废墟之中,虽有一些灰尘,却也能看到上面的字。
——欢迎来到陶林市。
梦与仇
三十九度七,高烧。护士拿下体温计,皱了皱眉,“真是麻烦啊。”护士喃喃的说道。
他躺在病床上,高烧让他有点昏迷,意识不清,分不清黑夜与白昼,渐渐他归入沉睡,归于平静。
梦,渐渐苏醒,开始侵蚀他的大脑。
梦里一片白茫茫的雾,视野被囚禁在五米之内。刹那间,雾中闪过一幅画,那张画的轮廓是无比的清晰,手法是多么的细致,画中一个人正在往下坠落,底下一片黑暗。朦胧间旁边有一只手,一眼看出多么嘲讽,就好似这只手将这个人推了下去,却又在那幸灾乐祸。
他直起腰板。
“那是…………”他不敢往下想,他睁大了眼睛,“没错…………”
画中往下坠落的人正是自己。
这梦境使得他越来越烦躁,心神更加的不宁。
“咦?居然因为高烧死去,这抵抗力太弱了吧。”护士看了看他的瞳孔,满是疑惑。
医院的长廊上,一辆床车正在驶向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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