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们家被下放到广西中部的一个小山村里,那时,我还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
山村里的景色是美丽的,因而,凡留有我足迹的地方,我都把它铭刻在心里。可是,最使我难忘的,还是每夭上学经过的那片草地。
草地在村子东面的两条卧牛般的土岭之间。它平缓地沿着山势铺展去,直到土岭拐弯处看不见为止。一条小溪,从山脚那边流过来,把草地分为两半,绕过两边山根刺竹丛时,被吊在溪面的细竹梢轻轻搔了几下,划出几圈水纹,悄悄地隐去了。
夏天,我们小伙伴在溪水里学会了“狗爬式”,双脚“咕咚咕咚”打着水,游到对岸抓住水草往上爬。突然的一声,吓我们一跳,循声望去,一只水鸟惊叫着飞走了,拨开水草就能找到两只暖烘烘带花纹的小鸟蛋。
入秋了,夭变得高起来,溪水却渐渐干涸了。这时,如果碰上个艳阳天,我们就扛着鱼推子到溪里捞鱼。有细长的白条鱼、肚子鼓鼓的小麻花鱼,运气好还能捞到大条的花斑鱼。
到了冬季,溪水刺骨寒,不能捞鱼了,我们就走进草地里捉“得姐”,或到湿注地去挖野马蹄。“得姐”是一种浅绿色的尖头炸蜢,会叫,叫唤时发出“得—姐—”的声音。提上几只用小笼子吊在房间里,它们会整天对唱,象赛歌一样,热闹极了。野马蹄不大,小小圆画的,煮来吃很香甜。
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春天赏心悦目。
山区的天气暖得迟,春天似乎就来得晚些。几场雨过后,人们在甜梦中听到一串低沉的闷雷。第二天,你走进草地就会惊喜地叫起来:“呵,枯草中冒出新芽了。”就这样,春天来到山里。
等到小溪水涨上来,草也就长高了。这时,你走进草地,看到的已是一片蓬莲松松的绿色。
再过几天,野花开了,我们就扛上一札钓杆,背着鱼篓,手提装蛆的竹筒向草地走去,在溪边把所有的钓杆放下水,就喊着、叫着跑进草地,溶化在生机勃勃的诗情画意之中。
野花,红的、浅红的、黄的、白的和粉紫色的,一簇一簇隐藏在草丛里,象撤上去一样。轻风撩开草叶儿,这才看请它们的茎。细腰的土蜂、浅黄色的大蝴蝶和薄翼上印着黑点的花蜻蜓,在草地上飞来飞去,忽然落下闻闻这朵花,又飞过去看看那一朵,好象都不太满意,它们是在赏花呢还是在采蜜!最逗人的要数那些小小的长尾巴鸟,离你几米远,在刺丛上甩头弹尾跳上跳下,把你引到跟前,它才’‘叽叽叽叽”地飞到另一处刺丛上,气得你干瞪眼,可又拿它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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