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童年的梦的追忆,是从一幅画开始的。画里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的笑容谁看了都会感动,背上插着天使的翅肠,张开双嘴,脚下忙着奔跑。他跑在一条洒满阳光的大道上,远处云霞满天,高高空旷的天空上还挂着一道彩虹,一支火箭屁股上胃着灿烂的火花兴高采烈地坠毁。谁能有过这份荒谬的幸福呢?
我小时候的最大梦想就别能活下去。按那时的想法,我能待在世上长达十五六个年头简直就是太让我知足了。大大小小的疾病纠缠着我,健康的日子短暂又珍贵,而我在这些日子里丝毫没想到编织美梦,太多问题让我担心优虑。比如迟早要来的外星人会把我们全杀掉,比如发烧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幻影是否藏着什么暗示,比如“我”的肉体消失之后是否会有另一个“我”来承载这个灵魂(这种不会有答案的哲学间题我现在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那时我躺在幼儿园的小床上望着窗外的确研究了许多时日)……
童年就在这样粗糙又严肃的心情里流逝。我养的动物总是死掉,我非常害怕,连从前对它们的友爱也都被恐惧湮没了,至今,我也困惑于人们为什么会喜爱“东芝动物乐园’。可我还是能自寻欢乐,在休病假的日子里,我可以没完没了地和一个娃娃说话。于是我妈妈就买了好几个娃娃给我,而我,面对它们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知道了,这仅仅是些洋娃娃。
随着我的梦想,父母也有他们的梦想。他们梦想我有一天能知道什么叫“饿”,有一天能热爱吃饭。
梦想都实现了,皆大欢喜。
又会有新的梦想,严肃而且野心勃勃。
也许有一天,我们被各种实现的、没实现的梦想切割得支离破碎;也许有一天,我们支离破碎地重新打量这个世界,忽然长出了一对天使的翅膀,忽然打定主意重新编织那个本该属于童年的荒谬而朴实的幸福的梦想,让支离破碎的世界重新归于完整、和谐。
梦,可以随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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