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洪水终于降服了,荆江大堤上的抗洪大军也陆续撤离。月儿收到了亮子连里的来信。信上说,亮子连长立功了,请月儿即刻启程到部队来。“这个亮子,搞什么玄虚?”月儿这样想着的时候,正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在院子里乘凉。月光柔柔地照在身上,就象亮子温暖的目光。月儿决定第二天便动身。
亮子一年多都没有回来过。洪水到来之前,亮子说请好了探亲假,要回来给女儿庆祝周岁生日,真正体验一下当爸爸的感觉。月儿好高兴,便天天到村头去等。最后没等到亮子,只等到亮子的
又一封来信。亮子说,探不成家了,荆江大堤危险,部队即日开拔。此外还有满纸愧疚和满腔柔情。月儿无言。
月儿在亮子奔赴荆江大堤一周后,又收到亮子的来信。亮子向她描述了洪水的凶猛,保卫大堤的艰辛,特别是他身边那些战友奋不顾身的英勇行为。亮子没提到他自己,但月儿知道他一定也象他的战友们一徉勇敢,她能想象出亮子扛着沙袋在大堤上怎样奔跑,驾着冲锋舟在洪水中怎样救人……月儿便很担心。洪水很大.但我们不怕,我要拿一枚军功章送给女儿作为生日礼物。亮子用这徉一句话结束了他的来信。月儿禁不住笑了。
后来亮子依然定期地有信寄来,那熟悉的笔迹使月儿紧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下了许多。
现在亮子果然立功了。月儿迫不及待地安顿好家里的事情,抱着女儿直奔亮子的驻地而去。战士们听说月儿来了,蜂涌出来迎接,后来部队领导也来了,唯独不见亮子。“亮子呢?怎么不见亮子?”月儿不好意思地悄声问。没有人回答。月儿羞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再问。
第二天,部队领导说带月儿去见亮子。踏进一个宽敞的礼堂,月儿抬头,看见低垂的黑慢,遍布的花圈,花圈正中是那张熟悉的脸庞—遗像上的亮子正满怀深情地注视着她。月儿只觉得世界全部变了颜色,泪水泉涌而出。亮子是个好同志,他在抢救遇难群众的时候被倒塌的房屋砸到了下面。领导的声音在月儿的耳中恍若隔了一个世纪般遥远。再后来,月儿才从亮子的战友那里知道,亮子牺牲已近一个月了,后面的几封信都是亮子在休息时拖着疲惫的身体提前写的,为的是抢险紧张无暇写信时寄给月儿以报平安。战友们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那些信件。
3天后,月儿参加完为了等她而特意延期的亮子的追悼会,便抱着女儿和亮子的骨灰盒悄悄地走了。走时,月儿留下了亮子的抚恤金。短短的留言条上,月儿写道:亮子走了,我也该回去了。抚恤金烦请部队领导捐给灾区人民,也算是亮子为灾区人民尽上最后一份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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