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亲朋好友的代表上前发言。有人说笑,有人颂诗,掌声掀起一个个高潮,我却除了听懂一句“I do”之外,没有更新鲜的感觉。
我把视线从固定的正前方转移到金碧辉煌的大厅四周:大厅应该有两层,因为除了能容纳几百人的一楼外,似乎贴墙还有二楼,很像大戏院的二楼包厢。不过,大厅的高度绝不止于两层,起码是一般建筑的三层楼那么高。我的视线被大厅四周的玻璃窗所吸引—玲珑剔透的七彩头顶上那硕大的国顶被五光十色的七彩玻璃镶嵌得精巧别致,我不由在心里感叹到:原来美国人的婚礼也很讲究!
典礼终于完了,我以为婚礼到此结束。谁知走出大教堂,我们又随着人流来到了著名的“唐人街”,驻足于一个拥有三层楼的中餐馆,然后再乘上餐馆很少设有的电梯来到了三楼—哇,一个大厅至少摆了五六十张桌子,前面还搭了一个小舞台,舞台上的爵士乐队不管台下如何地乱成一片,他们自拉自弹,好像身在无人之境。
原来美国人的婚礼也兴请乐队!
也许是新娘是中国人后裔的原因,席间不仅有爵士乐队的演奏,还请来了舞狮队的两只大“狮子”。“狮子”可不像爵士乐那么孤芳自赏,他们敲锣打鼓地把正在吃饭的客人的眼光集中起来之后,一跃跳上了不知能否算“舞台”的台上,摇头摆尾地把爵士乐赶下台去,然后在一片叫好声过后,两只“狮子”张开它们的大口,一幅恭贺新禧的对联便脱口而出。一阵掌声过后,两只“狮子”吞进新郎、新娘递给的红包之后,旗开得胜地随着吹鼓手们离开了餐厅。
接下来是新郎新娘共切蛋糕。蛋糕有几层忘记了数,不过有半人多高的蛋糕像个宝塔一般地在闪光灯底下与新郎新娘合影留念。吃蛋糕的时候,新娘和她的家人想起了我们这对乘飞机来的客人,故而在忙乱中抽空前来和我们打了个招呼。我很喜欢新娘,虽然她一句中文都不会说。
先生说她是律师,三十七岁,这是第一次结婚。
我说新郎也不错,看起来还满有风度。
他是市长,刚刚竞选上一个靠近旧金山的小城市的市长。
原来如此,难怪婚礼搞得这样排场。
当我拿着新郎新娘送给每人的一份礼物—一个拴着印有这对新人名字的粉红色丝带的杯子,我点了先生的鼻子一下:我真便宜了你!
先生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后仍然兴冲冲地把一份份婚礼请帖送到我手上......
原想市长和市民的婚礼总是会有很大区别,结果发现,除了教堂小些,场面小些之外,整个婚礼程序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哪一项都省不了。比起中国大操大办的婚礼,美国人的婚礼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有许多美国人宁愿同居而不结婚,像这样的婚礼,一生一次都让人吃不消,何况一生二次、三次?
我想起了传说中的“拉斯维加斯的闪电式婚礼”,结果证实确有其说,只是我认识的人都是用请帖的形式来邀请我和先生去参加婚礼,婚礼的程序自然和市长大人的婚礼程序一样,只是新郎新娘的伴郎伴娘示经济状态取舍而已—因为他们的衣服要统一定做,一套晚礼服便近两百美元,六套多少钱?所以经济拮据的人只好减名额了。当然,我的一位美国好友告诉我,如果给经济状况不好的新娘做伴娘,一定要作好思想准备,自己付费新娘给伴娘统一定做的礼服!天哪,这样的伴娘谁还愿意当呢?可是愿意不愿意,美国人对婚礼的认真程度绝对不减!
见多了美国人的婚礼,去年回国内参加妹妹婚礼时就见怪不惊了。尽管妹夫请来了二十多人的“女子军乐队”,又带着全是外国名牌的车队轰轰烈烈地开进我父母家住的大院,这阵势不仅把各家各户的人都引了出来,就连我老爸送小女儿出门时也吓了一跳,认为男方家过于铺张了。我呢,此刻已经不想用一加一等于二的公式来计算这五光十色的“人生不等式”—简单也好,繁琐也好,最重要的是新郎、新娘在心里对婚礼永存的那份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