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九路车在一块上面写着“小吴门站”的铁牌子边停下了,我赶紧跑到车门口,车门一开,人们有的往上涌,有的往下挤,弄得上不成下不成,真是一句笑话,“乘公共汽车也得凭劳动力”。我个子小,紧紧地靠着一个壮年男子,他一上来,我便跟上去了。我上车往前娜了几步,还没站稳脚跟,车门就嘎地一声关了,车子随着声音开动了。
车上,人可真多,真可说是摩肩接踵。突然,从车门口传来一位中年妇女的喊声:“哎,慢点开,我的皮包夹在外头了。”车子仍旧开着,售票员和司机理也不理,那个中年妇女只好等到下一站,车子停了再说。我掏出两角钱,踞着脚,昂着头,伸长脖子,举起那只拿着钱的手叫道:“买一张一角八分的票。”售票员接过钱撕了一张一角八分的票,又拿了一枚两分的硬币叫道,“这是谁买的票?”我因为没露出头来,所以不好意思咬声,好容易到了下一站,等站在我前面的那个高个子叔叔下了车,我这才露出头来,抬头一看,这个售票员是位二十上下的男青年,留着西式头,梳得整整齐齐的,还擦了头油,身上穿着一件军大衣,脚套一双刷得发亮的皮鞋。不过最突出的,要算他鼻梁上架着的那副起码八百度的深度近视眼镜。他还时而用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出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车向前驶着,突然嘎地一声来了个紧急刹车。我没有站稳,倒在前面的阿姨身上,这时站在车门边的那个手提一网袋鸡蛋的老奶奶大声叫了起来:“真该死,这个刹车,神不知,鬼不觉,把我的鸡蛋都碰碎了六个!”那位彬彬有礼的男青年居然正to毕露,恶狠狠地说:“活该!谁叫你老东西不站稳,你打碎玛蛋骂我们,没有要你搞车门卫生就算便宜了你!”那位老扔奶听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站、上来个女青年,她烫着的头发扎成两把儿,再配土两朵花,身穿一件毛茸茸的海芙蓉的大衣,脚上穿一双乳白色高跟皮鞋,她一上车,就掏出一张十块钱的票子递给那个男售票员,那售票员一瞧,便献媚地说:“你莫买票算了,我找不散。”其实,他手里捏了一大叠钞票。又一站到了,那个女青年若无其事地下了车,男售票员还不时地冲她假笑,真讨厌!
“乘公共汽车也得凭劳动力”,这形象化的语言,它概括了长沙公共汽车的少、挤、乱、脏。作者鞭答了那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的男青年售票员,先写他外表的斯文,通过对老奶奶的谩骂及向娇小姐的献媚,他那个丑恶的灵魂便跃然纸上了。这样对比地写,印象强烈。
写好观察笔记,还有很多值得总结的地方。比如,有的老师带领学生,一同观察,然后,要学生当场口述,再写成文字,这就有点象一些作家在写作前、互相谈题材的味道了、我以为这也是提高作文水平的好办法,不妨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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