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寒冬,都城长安在强劲的西北风和漫天横飞雪花的围攻下,成了一个冰冷的、沉寂的世界。
大清早,皇宫中太监房的几个小太监一边铲雪一边唠叨。“咳,这鬼天气真是冻死人了。”一个名叫小福子的小太监说道。“是呀,是呀,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昨儿个下了一夜雪,今早就受了风寒,阿—阿—阿嚏!”另一个小太监接过话茬。
这时,一个身着黄色锦袍的人一脸严肃地踱进来。“哎哟,赵大人,小的该死,不知您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小福子眼尖,立即俯身上前。“总管大人传下皇上圣谕,指派我这个管事出宫采买木炭。哎,这该死的天,冻得人筋骨僵硬,谁让咱用着朝廷的傣禄呢?小福子,你随我跑一趟。”“是。”小福子在众太监羡慕的目光中欢天喜地地应声道。
赵管事骑着马,与小福子一块在街上踢踢踏踏地溜达。一股股寒气像千百条冷蛇缠绕在身上,两人均穿着厚重的棉衣,却感到血液都凝固了。街上冷冷清清的,偶尔有些个做小买卖的百姓,见了赵管事立即躲的躲,藏的藏。赵管事骑着高头大马,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架势,那臃肿的体态加上一身黄衣活像一尊金佛,至于穿白衫的小福子不必说也沾上了些许“佛光”,显得愈发“金光灿灿”“威风凛凛”了。
赵管事灵活地转动着三角眼,一眼就膘见前面有一个慌慌张张往回拉车的卖炭老头和那一车沉甸甸的炭,便立即尖着嗓子喊道;“喂,前面的老头,给我站住!”小福子立即抢上前去,揪起骨瘦如柴的卖炭老头,叫嚣道;“你这老东西昏了头啦,见了我们大人非但不行礼,还躲躲闪闪的。成何体统!”卖炭老头吓得面如土色,慑懦着干裂的嘴唇说不出话来。“算了,小福子,检查炭的成色。”赵管事命令道。小福子执行完毕后,回道;“大人,确是好炭。”“好,好,老头,这炭,宫里要了。”赵管事面露喜色。于是,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卷公文,叽里呱啦地念了一通,暗想,总算不用在外面挨冻了。
小福子立马上前拉转牛头,向着北面的皇宫进发。可怜的卖炭老头一路哀求;“大人,行行好,放过我这孤老头子吧,我还靠着这车炭能卖个好价钱过冬呢!大人,放过我吧……”可无济于事,赵管事充耳不闻,而蛮横的小福子早就把炭车拉进宫门,直奔宫内了。
卸下那一车炭后,赵管事吩咐道;“那老头子也怪可怜的,这样吧,给他半匹红绢,再加一丈绞。”
小福子牵着空空如也的牛车来到卖炭老头面前,阴阳怪气地笑道;“老头,算你福气,这是咱们大人赏的。”说着指了指牛角上的丝织品,便匆匆赶着回去向赵管事回话了。
北风在空中怒吼,声音凄厉,跟雪地上远去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仿佛是魑魅在低低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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