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此致那个敬礼"

2024-09-10 22:57:44 文题网 阅读:

   我女儿给她爷爷奶奶写了一封信,拉着我到邮局去发。我们一边走一边唱李春波的《一封家书》“……此致、敬礼,此致那个敬礼……”唱着唱着,怎么眼泪就流出来了。

    第一次听李春波唱《一封家书》,觉得挺有趣:一封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信,被谱上曲子,居然就变成一首歌,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唱。

    本来,游子思乡是老调儿了,几千年前就有人吟唱。从诗经到汉乐府,从古诗十九首的“行行重行行”到李白的“抬头望明月”到孟郊的“慈母手中线”……漂泊在外的游子思家,望眼欲穿的家人思游子,情感的丝线,织成多少哭曲哀歌。然而,在成千上万首“游子他乡”的哭歌中,恐怕还没有哪一首的歌词是一封平淡简单的家信。

    咏唱“游子他乡”,可以用各种形式,可以是各样风格。泼泼辣辣的民歌风,缠缠绵绵的紫竹调,或者是凄凄惨惨的小曲。甚至可以写成大合唱,写成交响乐。然而,终不抵一纸家书。

   家书抵万金。—对于写信人和收信人是如此;对于音乐形象的塑造,对于艺术情感的抒发,对于美学氛围的营造,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然,家书也有别样的写法。只是那样一来,就没有留小平头的李春波的味道了。你听他唱大白话“工作很忙,身体好吗”,说大实话“我在广州挺好的”,偶尔还来点笨拙的幽默“管的不严就不要去了”。正是在这“实话”、“白话”之中,歌唱者与听众的心沟通了,艺术和生活的隔膜被消解了。台上在用“艺术”白话“生活”,台下的接受者“生活”在“艺术”中,艺术和生活交融了。

    唱《一封家书》,没有了“一无所有”的疲惫与嘶哑,也没有了“跟着感觉走”的困惑和迷惘。只有实实在在的情感与生活,通俗到了极致也就美到了极致。

    其实,这并非是李春波的独创。当年在延安,大音乐家冼星海写《二月里来》:“指望着今年的收成好,多种些五谷充军粮”。再说远一点,大诗人陶渊明写《责子》,抱怨他的几个儿子不争气:“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胡适之博士对陶渊明的“白话诗”大加赞赏,将之誉为“六朝文学史上的一大革命”。

    用平实的民间语言,写出真切的高远的意境,这是白话诗人白话歌唱家以及许许多多美的创造者成功的秘诀。

    此致那个敬礼!

    向所有的美的创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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