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进人“名2葛婴割,的时代。各种“名人’,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即便天不下雨,也丝毫不影响“名人”之笋的诞生。
真的竹笋,还需铆着劲,方能破土而出;“名人”之桂冠,不用费多大劲,就可编一顶戴戴。在大报小报上“随感”几次,便可成为“著名散文(或杂文)家”;在厚的薄的杂志里头“小说”几回,就可成为“文学新秀”。倘若是在专业之外客串,戴“名人”的帽子就更容易了。演电影的,唱几首歌,旋为“歌坛明星”;写小说的,画几幅画,即成“丹青高手”,··…王朔曾半真半假地自称“一不小心就会写出一部(红楼梦)”;对某些人来说,“一不小心就成了名人”,则是千真万确的事。
当今“名人”的诞生,其途径有三。一曰“买”。上《名作专辑》,人《名人大辞典).··…只要舍得花钱,什么样的“知名度”买不来.7二日“炒”。请在传媒供职的哥们姐们,或“专访”或“特写”炒它几次,便可炒到“名人”的热度。只是成名后别忘了“回炒”哥们姐们。三曰“托”。托有权或有名的人为己名价,名价方式不拘一格:或题辞或荐引或主持讨论会,只要权威、名人说您“有名”,您也就跻人了“名人”之列。
或买或炒或托,均须求助于人且费钱费时。有无更快捷更方便的成名途径?笔者今日有幸见到两例,刚好是一南一北。
北方某大报,刊载一篇谈“中年评论家”的署名文章。文章最后,作者总结性地开列出“当代中国著名中年评论家”的名单,作者自己的大名也赫然列于其中。
南方某小报,编辑“慧眼”识英才,发现一颗文学新星(其实也就是“随感”、“小说”了两三回),二人常有书信来往。此编辑将他们的书信见报,标题为《两位名人的通信》。
俗话说:“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人推的。”“名人”岂是自封的?沈从文先生说他“从未想到过要出名,也最怕出名”。读其文观其人,此话信矣,诚矣。
古人云,文心者,为文之用心也。文人之心该用于何处?用于“文”之创作与评论?抑或用于不择手段地快速“成名”?倘若沈从文当年也迫不及待地自称“名人”,现代文学就没有“沈从文”了。全身心地投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而并不在意是否“著名”,这恐怕是真名人的起码素质,因而也是真名人诞生的正道。
真的名人,无需用“著名”之类的词来形容,更无需买、炒、托甚至自我拍卖。人之“著名”若需自己宣告,这“著名”对于他,除了嘲讽还能有什么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