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你从人民解放军测绘学院毕业来到鹭鸳湾。这是大别山东北麓的一个小山冲,山高林密,眼前没有现代文明的曝光,耳畔少了都城闹市的喧哗,只有排排低矮的营房、条条幽幽的山径和那亘古轰鸣的松涛。
过惯了城市生活,现在要做山里人,有人为你担心,你说“行”。于是你在屏幕上捕捉信号,盐水煮黄豆嚼得喷香;你习惯了穿大盖面的胶鞋,虽然有些捂脚;天天吃糙米,从心里希望饭白点、软点,可你知道就这么个条件。因为经常要站岗,孩子们都叫你“土八路”。还因为你上过几次电视,老乡们非说你是“上海来的演员”.
那天早晨你到山上读书,下坡摔了一跤,送到医院时快不行了。医生说:“再晚20分钟,你得和这个世界‘拜拜’啦.”你的脾被切除了.原打算考研究生的,同学们为你惋惜,导师为你遗憾.相爱多年的“他’也离开了你.他是你少年时代的同学,是喝一方水长大的伙伴,你俩一起考上大学,本来是多好的“双子星座”啊!再次面对打击,你要比第一次显得坦然。
许多同志劝你调出山沟。这样,过去的也许还能补救,未来又可以重新开始。走,还是不走?你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留下了。你深知脚下这块土地,就是从这儿走出了10万红军,升起了共和国一00多颖将星;你离不开朝夕扣处的战友,他们给了你友情与爱,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你更离不开自己的专业,多少年寒窗苦读,洒着你的心血,圆着你少年的梦。年纪轻轻的,你能往后退吗?
最初,队里七个女兵,人称“七仙女”。转业走了两个,剩下“五朵金花”,后来成了“三姐妹”,到1986年,偌大的宿舍里,你人孤影单生活在军营的“男儿国”里,你的心曲无法倾吐,感情不能交流。
你是大学本科生,按说是个“白领”.可很长的时间里,你干的是工人的活.印刷,听起来蛮好,干起来很累,小伙子都休,你爬上爬下干得很欢实.压印橡皮要用苯液洗,你学过。知道知道它有毒,沾上了又疼又痒搞不好还会患皮炎。别人劝你少碰,你回答:“你们不怕,我也不怕。”机器是从外国进口的,《说明书》同志们看不懂,你找来字典,一句一句地译,重要的地方还写出注释。上级规定每人每年要干满定额,算一算哪年你都超额完成任务。后来你当了审校员,专门挑地图的毛病。你知道这副担子的分量,干得更专注了。一幅图成千上万个符号,密密匝匝的曲线,你一个点、一条线地抠,有时来回好几遍,从不懈怠。都说这工作枯燥,你感觉眼花也好,腰酸也好,一切都在领导信任、为战友负责的巨大欣慰中得到补偿。几年来,你和同事们一起审校了几百幅地图,发现重大问题几十个,选出的两幅图还在北京得了奖。
地位、荣誉更能考验一个人.部队精简整编时,同来的都升了助理工程师,可因为编制受限,你又等了两年。别人都为你屈得慌,你淡淡的像是没那回事.这次你作为全军优秀基层干部代表赴京参加国庆活动,介绍自己的成长过程,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今年3月11日,南京军区直属党委给你记了一等功.多大的荣耀!但你十分冷静,你说,你是代表山里战友们去的。是他们用山一般宽阔的肩膀和默默奉献的双手,把你送上了天安门城楼。
大山养育了你,大山呼唤着你。叶铃,愿你在山的怀抱里,去创造更加多彩的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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