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之行

2024-09-12 10:26:40 文题网 阅读:

    学校寒假了,妈妈嫌我闹,第二天就打发我回老家,跟爷爷奶奶住些日子。打发就打发吧,反正我愿意在爷爷奶奶身边呆着。到了爷爷奶奶跟前,自由得象小鸟一样,没人说我,没人管我,家里人谁给我点眼色看,爷爷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睛,愤愤地说:“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这样……”我真成了爷爷奶奶的眼珠子啦!

    刚回村那天,小时候穿开档裤、捉蜻蜓、骑林桔马的伙伴都围着我……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玩,打冰车、堆雪人、打雪仗、捉迷藏,玩得可真痛快。

    在农村,一过腊月初七初八,家家就开始杀猪了。左邻右舍的叔叔大爷拉我去喝猪血,我瞅着爷爷,只要他一点头,我就象射箭似地跑出去,坐在炕头上吃个圆鼓鼓的肚子出来。农村生活可真好,几乎天天有肉,有粘豆包,真比城镇好多了。我一天到晚,除了玩就是串门,听大人闲谈,真逗人,还受到不少教育呢!

    我最爱去的要数王小东家。他家现在可真阔,四间大瓦房,窗户玻璃亮品晶,柜子箱子能照见人。他家有收音机,中午听广播剧,晚上听《岳飞传》。可不象头几年了,那时候,三间东倒西歪的小土房,满屋子破破烂烂。一到吃饭的时候,大人孩子一桌子挤不下,一锅玉米面饼子,一大盆萝卜汤,连一点油花也没有,一眨眼功夫就吃完了。现在不一样了,再也不吃没有油的菜了。今年脂月初八那天,他家杀了一头二百多斤的猪,一斤没卖。他爸爸端起酒杯感慨地说:“老婆孩子忙一年了,吃头猪应该,又不缺那点钱花。”其实不是一点钱,就是吃一半卖一半,那钱也够我爸爸两三个月工资了。

    要是白天进王小东家,可挺难,“站岗”的太多了。一进院子,鸡、鸭、鹅乱叫。我最怕鹅,它伸着长脖子咬我。屋门口还趴着两口大猪,眯着眼睛,呼呼睡大觉,踢它几下哼哼几声并不动,使劲踢几下,它才摆着尾巴躲开。

    一天晚上,我到小东家串门,他家可真热闹,两间屋于的大炕上坐满了串门的人,大伙说说笑笑的。青年人好动手,说着说着就逗起来,小东子妈用若帚狠狠打几下才松开,大伙笑成一团,笑声差点没把房顶抬起来。等到收音机里广播《岳飞传》的时候,就象命令一样,谁也不吱声了。等听到“下一回再说”,屋里又象开了锅一样。

    小东子爸爸在地下扎若帚,手艺可真高,眼睛不用瞅着,扎出的若帚结实得象小木棒,他自己说:“拿到锦州市场都是卖一等价。”坐在炕头的陈大牛眼睛眨巴着,笑嘻嘻地故意逗话:“我说老王二哥,有一年,你扎若帚还挨了批吧!”小东子爸正拿镰刀削着帚把,边削边气愤地说:“别提了,说起来叫人生气。”他放下镶刀,用刚扎好的若帚在地上扫几下,叹了口气说:“那种日子总算过去了,现在好了,说话气粗了,声音也大了。”

    大伙都搭上话了:“多亏党的政策好!”

    “政策得人心了,咱庄稼人有的是力气,还愁没好日子过?”

    我正听得入迷,爷爷柱着棍找我来了,叫我回家睡觉。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爸爸拉着我的手,叫我接他的班当工人,爷爷扯着我的胳膊,叫我回老家当农民。爸

    爸用眼睛瞪我,说我是傻瓜。爷爷的眼珠子气红了,举起拐棍打我爸,我吓哭了。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梦……

    我把梦向爷爷说了,爷爷摸着花白的胡子说:“当工人也好,当农民也好,没有文化科学知识,干啥也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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