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孤独的小树。
说我孤独,那是因为我不长在大森林里,也不长在马路边,而是长在谁也没有想到的地方—大城市里的一栋旧楼的水箱上。我在铁铸和松垮的水泥衣之间扎根,我周围没有我的兄弟姐妹和朋友,我很孤独。
我是一裸寂寞的小树。
说我寂寞。那走因为我的孤独造成的。我并不喜欢孤独,倒是非常向往我的祖籍地—大森林。那里有我的父母亲、兄弟姐妹和众多的朋友;那里有肥沃的土攘、充沛的雨水;那里有许许多多的动植物;那里有小鸟的歌唱,也有我们与风合作奏出的气势磅礴的交响乐—林涛声。那是我们多么美丽多么快乐的家园啊!可是,人类向我们伸出了屠刀。我的许许多多的兄弟姐妹、朋友甚至于我的父母亲,都惨遭他们的滥砍滥伐!当我还是一粒种子时,我的父母亲预见到我继续呆在家园的厄运.于是把我托付给一只小鸟,让它衔着我远离家园,去到最安全的地方安家。小鸟自认这个旧水箱最不为人类注意,就让我在此安身立命。殊不知我虽逃脱了人类的砍伐,却从此与贫痔、孤独和寂寞为伴!是悲是喜,是幸还是不幸,谁说得清楚?
我现在虽然没有遭到人类砍伐的恐惧,但我其实是一裸没有尽职尽责苟活着的小树。大自然创造了我们,就是要我们枝繁叶茂做好地球的肺—吐出衷气,吸收二氧化碳,这就是我们生命意义的最大所在。而我生于贫痔,缺乏养分,长得如此瘦小,又如何担负起责任?如果我的同类都像我这样因为害怕人类的滥伐而逃离家园寻求孤独甘当侏儒,那么这个地球上一切动植物包括人类,你们还能存在吗?!我要大声忠告人类:我荣你荣,我衰你亡!
现在地球气候异常,土壤沙化,空气污浊……也许人类要责怪我们没有尽职尽责。但是,当我的同胞们被人类大片砍伐时,我要反问人类:谁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