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 镶黄 ”有关的作文
来源:文题网
时间:2024-12-23 16:07:26
《走进记忆里》
有关树和花
柳树几乎是望风而长的,不几天就扯出一道镶黄点翠的帘子来。柳树是我孩提时代永恒的依恋。
我们把垂下来的柳枝分成三种:铁丝粗的、筷子粗的、大拇指粗的。铁丝粗的做花环架子最好。我们折来两根半尺长的柳条绞在一块,扎成一个圆环。哥哥总是将各色的花草扎到圆环上—当然都是些野花,比如紫云英—然后戴到我头上。等到紫色的兰花开的时候,花环就可以用兰花来扎了。如果你是我的玩伴,你该记得用柳条做成的“抓子球”吧。将柳条上的树皮持到顶端,“妞子球”就做成了。筷子粗的可截成木棒,做一种叫“皇上尖椒”的游戏。我所有的玩伴都有一手做“皇上尖椒”的绝活。二十根短短的木棒,被环切几道树皮或削去两端的树皮或剥去树皮。这样就可以做成“皇上”“黑皮”“尖椒”“白皮”“空心”。二十根木棒杂乱地叠在一起,你必须将木棒一根根拈起且不能触动别的木棒。拈完木棒后你们就可以“比大小”了。记住,“皇上”管“黑皮”,“黑皮”管“尖椒”,“尖椒”管“白皮”,“白皮”管“空心”。大拇指粗的可以做成哨子。哥哥居然能够拿着它吹出让鸭子都欢腾的调子来。
父亲也许又要去掘一棵刺槐了。咱家西首上空荡荡的。父亲总想在那儿栽棵槐树。因为刺槐不招毛毛虫,不像愉树,而且还能开出霜凌冰挂似的槐花来。那棵槐树是在去年春天栽的,椭图形的叶子煞是好看。真正是“无人知处忽然香”,刺槐的开花没有太明显的预兆,除了那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
那天,父亲正在拾掇草垛子,听到牛“眸啤”叫了两声。等父亲回头时,在离地三尺的地方,槐树皮已被擦掉大半圈。父亲气急了,将他最心爱的牛打了几鞭子,因为树皮掉得太多,槐树死了,在它刚刚开花的时候。
槐树在村里挺多的,可树苗稀少。父亲也许还会扛着铁锹,走在村东头的野坟地里,物色一棵不赖的槐树苗。
进了大学后,我买了块香皂,乍一闻居然是槐花香。拆开包装盒再闻的时候,又不是槐花香。我心里一阵失落。
兰花也许只会开在那样的斜风细雨里。叶子是一溜儿的碧绿,叶脉周顶生的,直指叶尖。它总是不经意地抽出几个花柱来,柱头上鼓嘟嘟的。当紫色的花瓣悄悄展开时,你肯定会想在瞬间拥有兰花的所有美丽。它舒展着修长的轮廓优美的花瓣,花蕊总是突出在花瓣之上,婷婷地立着。雨珠濡湿花瓣,远远望去,宛如一只飞翔粉的紫色鸽子,背上有着白色的斑点。
我做了不少兰花标本,有叶子也有花。在时光的悄然行进中,它们已慢慢褪去原有的光泽。但有些东西是不会褪色的。
油菜花有着另外一种美丽。方回几里都是花的海洋,那阵势你见过吗?那通眼的黄色是灿烂的明快的,把你的脸膛照得黄灿灿的。
那次,我骑车返校。油菜花在我身边旖旎。四下里一片攫明,只有我的正前方挂着一轮太阳,竟温润柔和得像块红玉。我真的想永远在这样的早晨,在这样一片被红玉般的太阳点缀粉的油菜花里停驻,或者渴望这一片油菜田没有边际没有尽头。
有关蚕和小鸡
童年时,养得最多的活物是蚕。我到现在仍不解地问自己,那几条丑陋不堪的虫子居然让我快乐了好几个春秋。弟弟还在进行着未竞的事业—捂蚕子。我说,捂那么多干嘛,用什么装呀?弟弟说,筛子,要不,簸箕。我说,妈妈不答应呢?弟弟挠着头说,我咋没想过咧。我心里一动,笑着摸着弟弟的头说,我帮你想办法。
我现在明白,纯真是那么的可爱。只要快乐,一个孩子是不会想很多实际的问题的(比如妈妈不答应他用簸箕养蚕)。而我却为弟弟担心这些间题。我的心隐隐作痛—我已经长大了,变得太实际了。
当桑叶由指甲盖大长到巴掌那么大时,弟弟的蚕也要结茧了。而当桑桩紫到可以吃的时候,没有人会记得蚕宝宝当初吃的是桑叶。
毛绒绒的小鸡在晒场上跑来跑去。它们用并不尖硬的嘴去挖土,一找到蛆闯,两只小鸡便会抢起来。晒场旁边是郁郁葱葱的芭蕉。一时间,我仿佛进入梦境—我记起齐白石老人画的题为“他日相呼”的那幅国画了。
小鸡的事业就是嬉闹。有的时候,我傻傻地想,下辈子,我不做人了,男的女的都不做;我要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鸡,和伙伴抢一条蛆闯吃。如果你也作过此想,那咱们可就是志趣相投了。
有关风攀和节日
街上的风筝很多也很漂亮,热带鱼式的,八角的,同心缀的,蜻蜓的。柜台里的风筝让人看花了眼。弟弟会做风筝,他将报纸糊成一个大帽子,后面缀两条用报纸裁成的尾巴。我说。拼抖只有一条尾巴。弟弟说,有两条尾巴风筝才会飞得稳。我就笑,笑自己笨,笑弟弟聪明。我们可以不买那些花花绿绿的风筝了。尽管我们的风筝是素色的,但它飞得很高很高。我想起一句话:一虾至微,亦能放肆乎大海。’我还想加一句:一蟒蚌至微,亦能遨游乎天地。
一个男孩子曾送给我一个很漂亮的红色的风筝,只是它飞不起来—也许是因为做风筝的人只顾漂亮,忘了风筝是用来飞的。那个风筝被我遗忘在墙角,落尘满面。后来,我知道,那种风筝叫同心缀。
豆腐和大蒜为什么要放到一起煮呢?我问妈妈。妈妈说,春分了。我又间,春分跟豆腐和大蒜有何相干。妈妈就用煮得水灵灵的豆腐堵住我的嘴,叫你吃,你就吃,打破砂锅问到底干嘛。
春分来的时候,天似乎总在飘雨。那雨柔得让人心碎—像新娘的泪水在飘洒,将红墙青瓦抚得发亮。
当布谷鸟在田野里迎着升起的太阳咕咕地叫着时,紫云英会开得一片灿烂,一直蔓延到田埂。父亲犁着田,泥浪翻滚之间,紫云英被埋入土中。在新版的《现代汉语词典》里,查不到“紫云英”这个词。也许,开过之后被埋人土中是紫云英最光辉的最典型的生命历程。紫云英会在泥土中说:我开过,我曾经生活过,我将继续生活。
三月三,蛇出洞。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春日。我怕的是蛇,我简直不敢看它,哪怕它是条无毒水蛇,或它被锁在坚固的铁笼子里。听说有个国家的某些居民在客人拜访时,以蛇围住客人的脖子表示友好。我发誓,我要有机会去各地旅游,决不去那个鬼地方。可惜,我的口袋总是缺少资本,瘪瘪的。
三月三是一个很有特色的节日,过去是,现在是,也许将来也是。用地米菜煮的鸡蛋你吃过没有?连这个也没吃过,去我们家,我给你煮一打。那不行,煮多了吃不了。吃不了,兜着走叹。
地米菜是一种开着白色小花的野菜,煮出水来绿莹莹的,透着股清香。鸡蛋须是个头大的,完好的。煮到当中,母亲会揭开锅盖,用锅铲把鸡蛋轻轻敲几遍,让地米菜汤渗进去。咬开那层白里带绿的蛋白,蛋黄热乎乎的冒着气,诱着你继续咬下去。当所有的诱惑成为你的口中之物时,你绝对会依依不舍地望着手中的蛋壳,愤愤地想,一个鸡蛋怎么可以这么小,两三口就咬完了。
写在末尾
时光往再,二十个春秋已在我手中滑落。岁月在我青春的长藤上又刻了一刀,我不管不顾。我只想走进这些关乎红墙青瓦刺槐风筝的记忆里。我知道,我再也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