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 构架 ”有关的作文
来源:文题网
时间:2024-11-24 11:07:53
《校园一角》
教室前的亭子是全校唯一的凉亭。真正的构架只是一座水泥平台和四根铁柱,还摆了几张长椅子。四周没有花坛,泥地坚硬得像石板,平整无缝,连草根都钻不透。只因为四柱之间连结着枝叶花朵,竟成了校园中最灿烂的一角。
生物老师第一次上课就提到了亭上的黄花—软枝黄蝉。当时我并没有用心去记这个名字,只是在瞥向窗外时诧异着:竟有人把蝴蝶错认为蝉。9月人学,那是充满蝉声的季节,眼睛却只看见黄花默然。如果真有蝉,也隐在浓绿的枝叶中吧?总是带着另一种盼望来看它:那样鲜嫩的黄色,应该展翅奋飞‘那是一段陌生的日子,谨慎地来校,无言地回家。走廊就绕着亭子,枝叶在微风中招手,花朵却寂然不动。不知开学后多久,我才第一次坐在凉亭里。
长椅是细铁条弯曲构成的,上面的白漆有种搪瓷的色泽。平行的铁条大约有小笔那么粗,自椅座弯上椅背,在尾端分别向两边卷成一个没有闭合的圆。整个椅背的线条颇有孔雀开屏的味道。总喜欢把手探人椅背的圆圈里,探得一手空,抓也只是抓到环上的缺口。或许黄花吸收了阳光的亮度,每次仰在椅背上,就忍不住一朵一朵地数着,总是五瓣合成一枝喇叭,开口翻得恰到好处,左一支右一支,无声地喧闹着。每片花瓣的边缘像圆规画成的,嵌合成一卷好深的花心。朝天的花筒中盛放着多少?斜探的花筒又倾注着什么?或许一整个长夏的蝉声果然在当中酿成。那该有多美的共鸣!有时真羡慕花朵,开得那么尽性,那么坦然,是那愉快的黄色,那么热心的黄色。怪不得称“软枝’。几株分植在亭的四翔 /灌木的干茎却模仿草本的蟠曲,像四条飞龙一般窜升上亭顶。棚上的枝叶攀蔓重叠,筛透下来的阳光如碎洒一地的金币。沉稳的绿色自棚架外披挂下来,枝条呈一种与花瓣相仿的弧度。长椭圆形的叶子是常绿的,可是一到夏季也总绿得格外稠密,不然似乎还要进出更多的花朵。难怪厚叠的叶间有蝉,那是逃避暑热的最佳去处,连筛过棚顶的阳光都是沁凉的。
常有人喜欢在亭中念书,连默诵的时候都不抬起头。我办不到,鲜黄与深绿总教人分心。那该是安眠的地方,在神思恍惚的午后,真是再好不过的“碧纱橱”,而梦中应是无数闪动的媒翅,织成一匹蝉翼纱,一半透明成一道阳光,一半在西天横披成一抹霞影。漫漫沉睡的夏日里,往往连蝉声都微了。只有无意间栖止的黄蝶,双翅还是起飞的姿势,好似等着一个不可预知的信号。风来的时侯,连地面上的阳光都流动着。总觉得要飘起来了,带走那顶墨绿的罩子,或许也要带走整座亭子。
也曾有真的蝴蝶闯人亭中,一对乳白的蝴蝶,大约只有半朵花的大小,颜色像爆米花。一上一下,一前一后,不停地交换位置,低飞着缭绕在面前。不是不欣赏那无懈可击的翩然,却更惊讶那暗淡的色彩和蝶翅上的斑纹。有人说:“每一双蝴蝶都是一朵花的鬼魂,回来寻访它自己。”那一对白蝴蝶旋舞了很久,到底还是径自飞离。黄花依然远眺,不是等待化身为蝴蝶,它原本就是蝴蝶的化身,或许暂倚枝头是蜕化的过程,能够脱离形体而飞升。在着地的刹那,黄蝶变幻为黄花,在起飞的瞬间,栩栩然远游的却只有魂魄,而将动态遗留为静态的纪念。何必归来?自在飞花轻似梦。
黄花总是整朵落下来,歇在地上椅上。轻轻悄悄的艳黄色,五片花瓣依然密合着,像一支甜筒。花瓣原是厚实而软滑的,摸起来格外冷凉。多大的意外,竟发现它是空心的,较浅色的花筒中完全没有花蕊的痕迹,那是一段无心的日子,那个人学的季节,开完了一季灿烂,满亭的黄蝶不经意地飞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