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故事:这一群沧桑的男子

2024-10-29 21:24:32 阅读:

名人故事:这一群沧桑的男子

这一群沧桑的男子

型格的限制:莱昂纳多、周润发、布拉德·皮特

莱昂纳多在《血钻》里踏出了转型的一大步,可是,尽管他已经演得非常努力,长了胡子、皱起眉头,可孩子脸终究是孩子脸,跟“沧桑”二字尚有一段距离。扛起重型机关枪的他仍然似是接受暑假短期军训的大学生,那些枪林弹雨都像是空心炮弹,再危险,亦是演戏,伤害不到他。

演员这口饭不易吃,受制于造型卖相,非经多番尝试难以突破,而最挫败的是,有时候尝试得再多,不行就是不行,只在于自己是否愿意认命。

周润发演古装就是个好例子。从电视剧到大银幕,他都试过戴头套、穿长袍,甚至在《满城尽带黄金甲》内蓄起满脸胡须,可是他的眼睛眉毛都太“现代化”,五官比例洋溢着过于强烈的城市立体味道,跟古典彻底对立,加上手长脚长,不太匹配旧时代的含蓄意境,于是,戏也减分,他也失分,两皆吃力。

李连杰当然又是周润发的极端。

他演时装片相当不错,但也就仅止于不错,非要等到以古装亮相方可晋级到精彩境界。李连杰的脸形有几分鲁钝,眼神有几分纯真,谈吐有几分风雅,故能把谁都没见过的古人演得神似,因为在我们的想象里和期待中,古人应是如斯低调。

所以李连杰是永远的张三丰和黄飞鸿,周润发最让人怀念的则是戴“黑超”的Mark哥和讲粗口的船头尺。

至于《巴别塔》里的布拉德·皮特亦是被安排对了戏路。他的戏份不太重,而且都是文戏,有别于往昔电影的阳刚主线,但重要的是角色与外形相衬,故演得自在入戏。电影内,布拉德·皮特的妻子意外中枪,生命垂危,他坐在土房子内给她鼓励与安慰,两人的手紧紧握着,四目对看,生死一线,天地的大爱与大恨都在狭窄的空间里,闷、屈、憋,布拉德·皮特忧郁的眼神在此发生了深刻的催情作用,他不必说话,就只是看着妻子,眼中无泪,却已似是流尽了热泪千行。

村上春树曾经比较两位爵士乐手,说一位像在很努力地爬楼梯,好不容易才一级级地到达15楼;另一位则似搭电梯,大门打开,“叮”的一声,已经是50楼。若论沧桑,莱昂纳多在造型上吃了亏,也就唯有加倍努力地爬呀爬,总有一天可以到顶。

不屑的眼神:哈里森·福特

《夺宝奇兵》卷土重来,19年了,第四集,哈里森·福特由中年男人变成老生,脸颜已老,却仍入型入格,微微掀嘴一笑,两只眼睛射出魅力光芒,这就是明星,这就是洋人所常羡慕企盼的Grow old grace fully。

应该怎样描述福特的眼神呢?

正中有邪?不,不是的。正中有邪的应是杰克·尼克尔森,他的眼睛有如两个黑洞陷阱,清楚明白地横放在前头,并有暧昧的音乐扬起,就看你敢不敢跳下去;而通常,你不敢,但你控制不了自己,最后仍是跳了。

福特的眼神有着一股义正辞严的刚毅,直直地望着你,让你觉得他接下去将要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过毒誓似的,你没有胆量质疑。可是真正魅力之所在又不仅仅是正直,因为若论正直,他毕竟比不过汤姆·汉克斯甚至汤姆·克鲁斯。

《夺宝奇兵》里,福特的电力其实根源于眼神里所常挂带的不屑,在正直背后,挺立着的是一位怀疑主义者,他以考古学家的`专业惯性替眼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挂上问号,于不疑处有疑,于有疑处更疑,于是总能透过地图、谜语、古文字、痕迹等线索找到他想要的答案,抵达他想到的所在。不屑,是他的性格,亦是他的武器,观众都爱上他的不屑,只是自己懵然不知。

不屑的人是不容易发笑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哈里森·福特开怀大笑?没有。

福特的笑容总是浅浅的,像担心向世人泄露了什么天大秘密似的,稍稍露出一条尾巴,立即收回遮掩,极不愿意对世界展示他的信任。当福特笑时,时间通常不会超过两秒,脸上肌肉亦通常左右两边不对等地移动,左边动得少,只是右边往上拉扯,有点敷衍,仿佛无论喜乐愁悲,一切皆早在他计算之中。

哈里森·福特65岁了,水银灯下,璀璨如露如电,宛若观世音曾经化身为千百个不同的人物以度众生;而他,度的是电影观众。众多角色里,最切合福特神态的正是《夺宝奇兵》里的琼斯教授,他用不屑和正直演活了这个亦狂亦侠亦温文的考古学家,即使再演第五六七集,也不显老,问题只在于是否有细致的观众懂得欣赏。

苍老的血腥:史泰龙

最新一集《洛奇》的口碑是不错的,至少能有惊喜,本来木口木面的史泰龙忽然懂得演戏了,老去的拳手,发愤的父亲,为了自己也为了儿子重踏擂台,用一双苍老的拳头打出了一则煽情的传奇。

或许因为有此惊喜,观众对最新一集《兰博》便有了较高期待,只可惜,史泰龙此番交不了功课,由七情上面倒退回木口木面,原来老去的演员就仅能昙花一现,像上床前偷偷吞吃了一整条虎鞭,当元气泄尽,已难梅开二度。

同一位演员,为什么在两出戏里的表现如此迥异?想来最大的责任终究在于情节的强与弱。

《洛奇》是有戏的,在日常的琐碎生活里,老拳手为了新结识的女朋友雀跃,为了愈见疏离的儿子伤悲,眼前的遭遇迫使演员在脸上挤出喜怒哀乐的暧昧表情。而当老拳手重踏擂台,坦白说,未到最后一秒,观众没法预测他将会打输抑或打赢,再或是,干脆煽情到底,将军百战沙场死,直接在擂台上被对手击倒,就此告别人间。仅是这个悬念,已可刺激观众胃口。

《兰博》则刚好相反,剧情是彻底地单薄而重复,依葫芦画瓢地重演20多年前英勇杀敌的英雄故事,本想隐姓埋名,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息,老去的汉子,竟因一位陌生女子的几句诘问而重出江湖,执起自制的弓箭,杀杀杀乱杀一通。20年了,我们看见了洛奇的起落成败与心路转折,但从没见到兰博的半点变化,人老了,肌肉仍在,智慧却没半分增长,自己的血腥,别人的血腥,他都是白尝了。

特技倒是有进步的。利箭穿心,锋刀割头,子弹贯胸,枪炮把整个身体炸成碎片,种种杀戮镜头都比前几部《兰博》来得逼真百倍。但,so

what?若无深刻的情节打底,血腥只会令人感到恐怖以至恶心,尤其血腥来自一位20年不长智慧的肌肉人,他的苍老与空白,令本可震撼万分的血腥亦变得苍老与空白。

史泰龙临老出击,赢得了第一下掌声,却最终以满场嘘声收场。丛林里,兰博悲哀夜哭,但已没有人再有兴趣去问他为什么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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