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我走了周记

2024-10-18 13:01:26 阅读:

悄悄的,我走了周记

今年过年,我应该多放几挂鞭炮才是。是的,我应该如此。Y转学了,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可是,我没有这么做!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是他向我告别时的一幕。

“老师——”Y站在我的身边,嗫嚅着,“我,我,转学——”我抬头,闯入眼帘的是含泪的双眼,扇动的鼻翼,微撇的小嘴,苍白的小脸因激动而变得绯红。内心的喜悦压住了悄然袭上心头的一丝心痛,我开心地说:“到了新的学校,要好好学习呀!得,你还是好好练练身体吧!学习对于你,唉——还是慢慢来吧!如果想成老师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呀!”因为是办公室的常客,办公室的老师们纷纷说:“好好学习呀,Y!我们会想你的!”话音未落,Y已经哭了。不知何时,心痛如浪涌般翻滚。我搂着他的肩头,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我知道,我在掩饰。而他,用他那仍旧脏兮兮的小手,狠狠的、固执的揉着双眼。那双小手牵着我的思绪,将我带回了做他班主任的四年半的光景里。Y来自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可能因为目睹父亲对母亲的暴力,可能因为父亲将他交给年老体弱的爷爷奶奶看管,总觉得他有些不合群,确切点说——有心理障碍。一年级时,无视课堂纪律,蹲在桌下尽情玩耍;二年级时,教室已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驰骋,窗台上、垃圾箱旁,总能找到他流连忘返的孤独身影。而我,总是找到他,牵着他的——肮脏的小手,来到水池边,使劲地洗,嵌在手纹里的脏,得用牙刷刷才能干净。三四年级时,在坏孩子的教唆下,从小店、超市出来时,那双不干净的小手里总会多些东西。当办公室里,老师的东西莫名少了之后,我惊恐的发现,原来那双小手变得如此可怕。愤怒的我高高举起长尺,重重打在他的小手上。那一刻,我是多么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呀!找来家长,共同商量教育孩子。他的爸爸避而不见,妈妈不知所踪。

只有爷爷奶奶一遍又一遍地向我道歉,向我保证。可是Y了,漠然的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我们,好像一切与他无关。到了五年级,只要是考试,恐怕无人能与他相争。因为只有他,交上一张张几乎空白的卷子。所有的作业,他连不写的心丝都懒得动。作业本的纸一张张撕下,叠成一架架飞机,高兴时,就在课堂上飞飞;不高兴时,就推推桌子、挪挪椅子,发出各种声音。看着他一步步的堕落,我绞尽脑汁寻对策。找他谈心,不行;鼓励诱惑,肯德基、麦当劳倒是吃了不少,还是不行;批评教育,甚至责骂怒打,仍旧不行。他,如同练就金刚不坏之体,百毒不侵了。现在,他转学了。我抛掉了一个大包袱,我能不高兴吗?为什么会有不舍,会有心痛呢!“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我不知道这是出自哪位大家的言论。也许,从理论上说,这句话是真知灼见,金玉良言。现实如此吗?教育一个孩子,仅仅靠学校一方的'力量管用吗?如果可以,何须道德舆论?何来法律约束?监狱要他何用?正如Y,如果当初他的父母没有离婚,如果当初他的家庭教育不缺失,他会成为今天这样吗?父母离异,他无力选择跟谁生活,这牵出了法律;父母从此成陌路,他只能够拥有残缺的爱,造成畸形心理,这需要心理专家的帮助;作为监护人的父亲将其丢给爷爷奶奶,这是否需要道德谴责?与家庭幸福的孩子相比,他欠缺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小小的身心,受到严峻的考验。他如何能够承受?选择坚强——他还小,做不到。父母离异时的暴力更在他的内心投下重重的阴影,挥之不去,或许还将陪伴他终生。虽然,他有委屈,会向我哭诉,我也竭尽所能的予以维护。可我毕竟不是他的母亲。且在他的心里,我也无法替代他的母亲。我真的无能为力,只能长叹一声:可怜!谈到此处,各位不觉得说出这句话的这位大家可能是位不接地气、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吗!Y转学已经有两个月了。每每上课,我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溜向他曾经的座位,总会有一刹那的走神——为自己的无力难过。然而,他已经轻轻、悄悄地走了。“悄悄的我走了,真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愿Y能够摒弃心中的恶魔,找到属于他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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