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啦……”一条大鲤鱼下了油锅。“这阵子真够你受的,今儿个搞劳稿劳你这个‘大功臣’t"叫妈妈这甜甜蜜蜜的话一说,叼着烟袋的爸爸“嘿嘿”直劲儿地憨笑。妈妈的话一点不假,爸爸的确功劳不小。要细说起来,还得从去年冬天讲起。 头过春节,大队干部找到爸爸,商量着让他把村北的十 .五亩菜园包下来,他应了。回家一说,乐得我连蹦带跳:“赶明吃个鲜黄瓜、甜西瓜可现成了t"您猜我妈咋说,“在队上人家干,你也干就得了狈,还不知足?”爸爸有他的心劲,他说:“自己包下的地干着更有劲。”“你又不是瞎一子,那块菜地过去长个什么奶奶样谁不知道?”“论种菜,我心里有数,人勤地不懒嘛。”
妈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心里直犯嘀咕,到底会怎么样?我的黄瓜哟,我的西 l}哟,··… 几天后,爸爸欢天喜地地把合同书捧回了家。他可真不含糊,一开春就来了个全家总动员,干吗?积肥叹! 打这以后,我没见爸爸有一会儿拾闲,每天里施肥、翻地、打畦,起五更爬半夜地紧忙活。只半个月光景,地里种的黄瓜、豆角、西红柿,小苗顶着晨露,水水灵灵的,我的心里也美滋滋的了。 一春没白忙。初夏,豆角收获了,爸爸去卖菜。有个星期天,我跳上爸爸的马车,向东高地自由市场走去。当车路过德茂庄的时候,一个高颧骨、深眼窝的人拦住了马车,对爸爸说:“大哥,咱们商量商量吧,你要一毛一斤我全包了,怎么样?”
只见爸爸眯起眼睛,向空中甩了一个响鞭,嘴里吃喝着:"}导—驾哦。”大红马又使劲拉起车来。我问爸爸: “您怎么不卖给他?咱本来八分一斤,他给一毛,多美的事!”“你还不懂。”爸爸说:“这人不地道,看咱的豆角有赚儿,买了再提价去卖,咱不能叫他坑人。” 由于我们的豆角又长又嫩,价钱不咬手,买的人可多啦!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夏日里一场瓢泼大雨夹着冰雹袭来了,真叫人揪心。爸爸、妈妈一夜都没合眼。第二天天没亮,我们就随着爸爸去菜园放水。出门一看,村口上那棵一楼粗的大树连根拔了,公路两旁的大黄瓜架东倒西歪,不难想象我家的菜地会是何种惨状!可不是,没走到田边妈妈就抹上泪了。
爸爸不愧是男子汉,跑到田里挥动铁锹,甩开膀子就干了起来。妈妈看着爸爸又笑了:“瞧你,本来就瘦,这倒好,变成泥猴了。” 十几天之后,我家的菜园里红扑扑的西红柿、绿莹莹的束U黄瓜,居然上市了…… 吃着妈妈端上来的油炸鲤鱼,我对爸爸开了个玩笑: “瞧,鱼冲您笑呢。赶明儿我把您的事写成一篇作文,准让老师满意。”爸爸仍是“嘿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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