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的诗还记得吗?‘让别人去说吧,走你自己的路!’”,我颇有信心地说,有些卖弄的成分。
“别说了!”她的呵斥声打断了我,是很严厉的,我被震住了,张着的嘴麻木了,竟许久没有闭上。
“你们这些学生只会引经据典地大发议论,去指导别人的路,可你们自己却经常走错路、迷路。在你们眼里一切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在你们面前处处是一马平川,没有沟壑,没有荆棘,你们什么也不用操心。可象我们落榜的学生,在别人眼里是一文不值的,我们只能去做‘低等公民!’我所以要办图书室,不愿去顶替,就是要向这种偏见挑战,知道吗?”她说得很急,甚至有些声嘶力蝎。她好象有些说累了,喘息了一会儿,又缓缓地说:“可结果如何,谁知道呢?”
“你以为我是在炫耀吗?你错了。你两年前不也象我这样踌躇满志吗?只不过两次高考落榜改变了你,摧垮了你。你以前是那么坚强,有主见,无所畏俱,可现在……简直胆小如鼠。”我已恢复了常态,同样激动地说。
“你是在显示你的优越!别再说了l我受不了了!”她呼喊着。头,无力地垂在了胸前。
“你这是软弱的表现。你想走自己的路,可怕人嘲笑。有什么可怕的呢?但丁的话总是对的。”我毫不放松地说。
我们彼此沉默了,想着各自的事。她呆呆地望着什么地方,从她呆滞的、发涩的眼睛中我无法判断出。她颇抖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冷。是的,窗外下目着毛毛细雨,是有些凉意。可我觉得是她的心在颇抖。与她相反,我却感到燥热。窗外是凉的,屋内却是热的。空气凝固了,没有一丝风。
我想打破这僵局,又无从说起,看到桌上的《约翰·克利斯朵夫》,我找到了话题。
“这本书不错,一定会吸引你的。”
“写的什么?”她心不在焉地问。
“一个音乐家自我奋斗的故事。”
“借给我看看吧。”我忽然发现她眼里一扫原有的黯淡,闪过一丝光亮,就象获得珍宝一样。她抱着书走了。
两次高考落榜后,我曾劝她再考,她偏不。她说人不只是上大学才有出息,世上有许多未被开辟的路,她想做开拓者。因为她不愿吃别人嚼过的摸。那是没滋味的。父亲让她顶替,她拒绝了,却想自己办个小图书室,做个传递知识的“二传手”。开始她也信心十足,可一晃就消逝了。人言可畏吗?世俗的偏见真能压垮一个人吗?况且是象她这样的人?我不相信,绝对的不相信。
几个星期过去了,不见她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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