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父亲在我心目中是最伟大的人,他能回答任何问题,排除一切困难,那时我爱父亲,我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做父亲一样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大约是13岁左右吧!父亲调进了乡政府从事基层工作,从那以后父亲与我相处的时间少了,只知他清晨我还未起床,就上班去了,大部分晚上是我睡觉以后才回家,大概是这样吧!我也不清楚具体时间—也许更晚一点吧!渐渐我们相互疏远了,偶尔有时间,他就让我去看书,总是说他那永不变更的一句话“少小不努力,长大徒伤悲”。从周一就开始盼周末。
1991年,长江一带发生了空前的洪水,好多农田、村庄变成了白浪涛涛的汪洋,父亲,自然是少不了泡在水里,奔在堤上。可是此时我家真是祸不单行,洪魔吞噬了良田,垂涎着农舍。爷爷也因晚上起来看房子,不幸摔倒以致脑滋血,而突然与世长辞。此时此刻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妈妈在哭泣中不知所措,天空中依然下着大雨。邻居打了一上午的电话,下午二点半望眼欲穿的家人终于盼回了那背有点驼的人,只有他能拯救处于混乱中的一切。他跪在爷爷的尸体旁,缄默了半晌,突然从瘦黑脸上那凹陷的眼角旁流出一滴泪,这是我见到的他的第一滴泪。沙哑的喉咙中硬出—也许是“父亲……望您老在天之灵……原谅不孝之子吧!……您可知道多少老人,小孩现在正在水中呀!……”然后他毅然站了起来,将后事安排给了一些亲戚朋友们处理。我眼看着那有点驼的背从我的视线中渐渐远去。“爸,你再别回来!”一种莫名的怨恨油然而生。
时间虽然能冲淡一切,却将我父子之间的沟壑加深了。
高考那年,也就是1997年,长江一带再次遭受洪水的袭击。也不知父亲多少天没回家了,离高考大约只有20来天了。一天晚上,我突然肚子痛得厉害,若给我一个地狱,我宁愿毫不犹豫地钻进去,也不愿忍受如此折磨。妈妈又一次陷入慌乱之中,“马上就要高考了,这可咋办?你爸又不在家”。妈妈只好打电话求救父亲,好不容易找到他,然而他给我们的却是晴天霹雳般的回答:“去找大伯带儿子上医院,我马上要去江边,不和你说了。”只看到妈妈无力地放下电话。还好,医生确诊是阑尾炎。
最终我还是考上了大学,要去大学报到那天,父亲终于回到家,只见他春风满面为我打点一切。临走时,我偶然看见父亲的眼角边挂着两滴不知是汗还是泪,他对我说:“儿子,父亲不送你去大
学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个人独自在外,没有老爸护着,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做人。调皮的眼泪冲破了抑止的网门,我抱着父亲,用心灵感触他那两滴泪,用手触摸那能扛起任何巨压的有点驼的背。
父亲,我爱你,我在心里不停地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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