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丁香花开了,嫩绿的椭圆形叶子中仲出一支支挺儿,数不清的四瓣小花紧抱一团虽然只有十来束,可是馥郁的香气,飘溢满院我们谁也舍不得摘它,因为它属于大家,就像妞妞是我们大家的朋友一样。
那是去年暑假,三婶家来个怯小丫,黑红脸蛋儿活像个大皮球,两只杏眼又亮又圆,胖墩墩的身体又是一个圆。初见她时,总觉得有些好笑:几何图形一圈,极巧妙地组成了她这个人。最滑稽的是那身打扮,绿衫粉裙。我暗想:红配绿,整个一个怯篓儿。
院子里的孩子们一块玩耍,谁也没有主动邀过她,她也从不往前凑,总是避左远处看。我们笑,她也抿着嘴:我们吵起嘴来,她也急得直皱肩,三婶推着她过来,直着嗓子冲我们喊:“带着我们的丫头一块玩儿,可别嫌气我们这个乡下丫头,谁敢欺负她,我可不饶:”说着利刮我的鼻子,又揪揪雷雷的耳朵,那怯小丫头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嘟哝着“姑……”
三婶刚扭头走开,我们就冲那法小丫做起鬼脸来,她不知所措地搓着弄着裙边···
“叫什么名子”
“妞妞”
“妞妞?哈……”雷雷戏谑地笑着:“我说你还不如叫大水萝卜呢1”大家“哄”.地大笑起来。雷雷更加得意,站到砖堆上手舞足蹈起来,然后像英雄一样跳下来,只听见“哎哟”一声,她重重地摔到地上,我们顿时吓傻了,这时腼腆的妞妞却从容地走上去,蹲在雷雷身边,伸出胖胖的小手拖过一块砖让雷雷坐下,给他按摩起脚来“哎哟,哎哟……”雷雷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怯小丫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边揉边安慰道:“没啥,是蹲了筋,很快就好”果然,一会儿雷雷不叫了,妞妞又扶他走了几走,雷雷笑了,她望着妞妞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刚才,对不起……”妞妞只说句“没啥”又低头揉起裙边来。
“妞妞,你怎么会治病?”
“我咋会?只是爸爸给山里治病,我在边上看的……”
“你爸爸是大夫?”
“他说山里需要大夫,就留下了!
“你那儿的朋友多吗?山里好玩吗?”
“好玩极了,我们山里采果子,打野兔,若不小心摔破了,掐点七七菜,一敷就好,人说我们是山的儿女,什么都不怕···”说着她笑了,脸红得像个大苹果,无形中,妞妞成了孩子们的中心,就连最爱恶作剧的雷雷也像跟屁虫一样,总央求妞妞讲山里的故事。快开学了,妞妞要走了,我们都难过,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又是拉勾。又是盟誓,最后,还是妞妞心细,叫三婶买来一裸丁香树苗我们一块儿栽下。
如今丁香花开了,这样洁白,芳香,全院的小朋友决定摘一束做成标本寄给山那头的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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