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永远是高级与无赖之间的口舌之争。”
晏子生活在战火纷飞的春秋时代,自然无法见识这句20世纪哲学家的名言,但他对这句话却有着最原汁原味的体会,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处在这样一种无聊却是任何细枝末节都牵动着自己祖国命运和尊严的争论中。
而现在的晏子,他很高兴,高兴父母尽管给了他一副矮小的躯壳,但毫不吝音地赐予他灵活的外交家的头脑。那楚国槟者也太狗仗人势,因为人家矮就瞧不起,说什么让晏子从那个所谓的“门”进去——根本算不上门最多可以说是狗洞。幸亏他晏子也不是吃软饭的,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狠狠地杀了个回马枪,最后照样堂堂正正从正门进去了。晏子笑了笑,胜利、愤怒、无奈,种种情感涌上心头。反正,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自己肩负着齐国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热爱和平的夙愿,只要那楚王也有这个心,刚才自己蒙受的侮辱根本就无足轻重。
在傧者的引导下,晏子很快进人了金碧辉煌的大殿。楚王居高临下地坐在王位上,打量着眼底下这位身材矮小、其貌不扬而传闻又相当厉害的齐国使者——晏婴。
“齐国该不会连个像样的人都没有吧,竟然派你这种人出使本国?”楚王浓眉一拧,俨然一副君王咄咄逼人的气势,语气甚是目中无人。
晏子微蹙眉头,为自己总不能摆脱身材矮小这一话题而不满,但他马上镇定下来,很快回答道:“我齐国首都临淄,那是何等繁华之地,人们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怎会没有人呢?”
楚王十分得意,轻蔑地漂了晏子一眼,心想这因善于辞令而名闻各国的晏婴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乖乖地跳进他楚王设的圈套。他顺着晏子的话微笑着问道:“那,怎么会派_卜你呢?”
晏子没有出声,他只是用锐利的双眼盯着楚王。见到晏子这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楚王正欲哈哈大笑一番,谁料,晏子竟在这当儿开口说话:“我齐王派遣使者要看对象,德才兼备的使者出使德才兼备的君主,无才无德的使者自然出使无才无德的君主,像我这样的,就只好出使楚国来了。”
一番话说得楚王哑口无言,甚至有些恼火,但又不好当场发作。若是发火了,岂不承认他楚王无才无德又没有容人的器量了?
这一回合,晏子又赢了,尽管自己两次遭受侮辱,不过也没给楚国什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