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得很晚,雨把好的心情都下没了。“春雨绵绵”,真是闷得很。
雨太多了,越写越多。不去写它。
由这两行话,竟蓦地营生出一种安谧的感觉。像一个自我封闭的透明的瓶,自己一边在里面晃悠来晃悠去,一边说些陶醉的话。
假如瓶碎掉的话,瓶里的安谧也就荡然无存了。
从瓶里掉了出来,哭天喊地。一直不知道瓶的外面是这样的,不敢形容的这样。一会儿在火堆里爬,一会儿在凉水里泡。和一大堆人坐在一起,衣服破破烂烂的,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倍受折磨得很。
怀念起那只瓶。瓶真的很好,有了瓶就可以拥有一切。想起如何地陶醉,又夹杂着一重愤恨,慢慢地,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醒着的人拿起镜子,照出一只鬼。
所幸只是假如。现在的瓶还是好好的,而且算是相当的坚固,每个人都好端端地生活在瓶里,无拘无束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有人恨这个瓶,处处踢它。嫌它阴暗,嫌它深沉,不让人出来,也不告诉人它是什么,它怎么样。就这么不停地踢,脚肿了用手打,手肿了用脸撞,直到撞得鼻青脸肿,才在瓶里稍稍地休息一会儿。
有人想爬出瓶。但瓶是封闭的,爬不出去的。除了隔着透明的瓶向外看,人对瓶是做不出什么事的。活着的人得呆在瓶里,死去后也就是在瓶里消失。
世界上绝不只有一只瓶。远远近近,大大小小,花花绿绿,数不完的。一只瓶里有若干的人,另一只瓶里也同样有若干的人,所以人始终具备着双重身份:旁观者和当局者。
瓶里的人消失了,又生出了,没完没了。有时人会十分的愚妄,认为他会主宰一切。他不知道,即便他真能主宰一切,也不过是他呆的那个瓶里的一切,数不清的瓶,拥在一间不太宽敞的房间里。人是不能以一个瓶的身份独立出现在房间里的。
瓶不是绝对好的,但瓶里的人认为它并不好。事实上瓶是人的先决条件,人高等,瓶更高等。瓶装载着人,而人却不能容纳瓶。假如瓶也有心的话,应该早就碎了。
瓶没有心。瓶不是不会报复的。
标签:心情春天没了好的来得春雨绵绵很晚真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