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影视、小说中经历过感人肺腑的挚情真爱,无论是悲是欢,也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爱情,对于这一切我都认为是纯粹的虚构,在现实生活中人们考虑较多的是物质,不大可能生存在情感的世界中。单纯地将感情作为依赖对象的人也许会如肥皂泡般脆弱易碎,我们的世界太硬了,人如此,心如此,情亦是如此。我一直很自信自己对这一切的看法是正确的,可仁慈的上苍偏偏不愿让我这样继续,他将这世间最美丽、最动人的场景呈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拾起仿佛要被遗忘了的感动。
一天清晨,我骑着自行车驶向属于我一天的起点,我骑得很快,因为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必须严格地遵守这个现实社会为我制定的一切规则。尽管如此,我还是时不时地留意着身边的事物,如匆匆而过的路人,如尚未开张的店铺,虽都是些对我毫无意义的事物,可是我仍无法忽视它们的存在。我的目光被一个老人所吸引,引起我注意的决不是他清瘦孱弱的身体,亦不是那花白的头发及苍老的脸孔,而是他手中推着的轮椅,很旧的轮椅却看不出半点锈迹。老人很小心地推着它,尽管轮骑上没有人。没有人,没有,空的。我很怀疑我看见的是否是事实,我很疑惑却没多少时间去猜测,匆匆地路过,继续我的行程,不再留意这令我不解的情景。
以后的几天,我都曾有意无意地遇见推着轮椅的老人,我的心中也有了许许多多的遐想,我几乎可以肯定地猜测那曾经坐在轮椅上的人一定是老人用一生一世关怀爱过的人。那幅晨曦映着的幸福画面也如相片般的清晰:微微起风的早晨,老人推着探爱了儿十年的老伴一同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没有对话却可以听见心的交流,没有笑声却可以望见如春风般温馨的笑容,我意识到我己经被这人世间至真的情感所感动了。
十一月二十二日,小雪,冷空气来了,气温已降至零度左右,清晨的寒风更是如刀锋般锐利。我换上厚厚的冬衣,出门发现外面有一层淡淡的雾。一路我都在想那个老人会不会出现,即便是最真挚的情感在如此刺骨的寒风中恐怕也会淡化的,况且一个老人更难具备与天气抗衡的体力。然而我的判断又错了,淡淡的薄雾中我又一次看见了那清瘦的身影。他依旧缓缓地推着空无一人的轮椅,那么自然,那么镇定,仿佛周围满是撩人的春色。我被震撼了,我曾固守过的对情感的定论瞬间化为乌有,我不得不在这人间挚爱的面前承认自己的浅薄。我停下自行车,默默地注视着老人渐渐远去。
初冬雾中的一木一石都显得孤独,匆匆忙碌的人被隔开,隔远,看不出别人,也看不清自己。可我分明感受到我的世界开始变得明朗,我在世间的无数的亲人、友人,那些善良、可亲的脸庞,仿佛伸手便可触及。
冷空气持续了一个星期,每一天我都看见老人,每一次我的情感都被深深触动。强烈的寒流已经离开了我们的城市,气温回升。我本以为可以望见一个安详自若的老人,体会一份更为温馨的真情,可是我没能再次遇见那动人的景,尽管我每天都期盼地从那里经过,尽管我不止一次地驻足观望,可老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想到了我最不愿去想的结果,也许这种幻觉是真的,也许老人与他的爱人已经寻觅到了更快乐、更幸福的生活。渐渐的,我把期盼换成了祝福,祝福那些拥有真爱或渴望拥有真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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