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有些人会停留在我们的脑海中,迟迟不肯离去,看花开花落,任时光蹉跎。
在找的记忆中,放学回家做饭是我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母亲还在加班加点,为的是给我和弟弟买点水果之类的营养品,而我的父亲,则在邻居家里更加卖力地“工作”,甚至是通宵。因此,乡亲们总会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不情愿的按时端饭给一个好逸恶劳的中年人……
小时候我对父亲没有崇拜,没有景仰。每当看到别的同学如痴如醉地讲述自己心中的神时,我的内心则五味杂陈,由于心中的神没有光芒,他的形象也似乎被我逐渐地淡忘了。
我对母亲的格外依恋是上了高中才显露出来的。由于学校离家很远,我对母亲的思念与日俱增。每到月底,我迫不及待地回家,精心炒几个菜,用心地重复几句真心话,只等待餐桌上的幸福来临。
但希望总没有失望多,父亲总是抓起一个大馒头,夹几根菜狼吞虎咽地吞下肚里去,然后端起老碗,一咕噜地咽完稀饭,立刘转身离开,倒头就睡,连脚都不洗。我和母亲就围看餐桌唠叨一些生活琐事,弟弟听得不耐烦就看电视去了。母亲说父亲上班了,困了,我带看惊奇的目光先看看母亲,再把目光扫射到里屋,看了一眼我的父亲,心里不觉咯吱一声,沉默了良久。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我上了高三。我要面对人生又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我多羡慕别的父亲像一位哲人一样不厌其烦地讲着生活的道理,奋斗的滋味…我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家请教一下我的父亲,让他给我指引一下人生的方向。
和平时一样,我如期归家,但这次,我推开门,着到了母亲隔着窗户的身影。我好奇地走进里屋,眼前的场面令我大吃一惊:炕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吊瓶,大大小小有近二十只,空中还悬着一只,管子尽头连着父亲那骨瘦如柴的手。灯光下,父亲的脸像战场一样坑坑洼洼,眼睛陷进去了,脸颊干瘪了,只留下一对突起的额骨。顿时,我的心真的如烈火烧的一般痛,我不敢走近他,尽管我听到他在低声问:“是不是孩子回来了?我放下书包,转身出了房间,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往外溢。
十几年来,我一直在犯错,我竟然忽视了父亲的存在。我把对父亲的依恋转移到母亲身上,对于他,我是多么漠然,多么冷漠,直到他现在躺在那里。
灯火通明的房间,我端着一盆水,忍着眼泪走到炕边,放下脸盆,轻轻摊起那双大手放在水里,摸着那双长满茧子的手,心如针刺般难受。父亲露出他那久违的笑容对我说:“好好奋斗,就剩这一年了,你的幸福就要来了。”说着,艰难地伸手抹拭我的眼泪,轻轻的,柔柔的,好像生怕手拿上的老茧划了我的脸。我用双手贴着父亲的手,紧紧的,酸酸的,好像生怕这双手会突然抽回。灯光下的父女没有太多的话语,但此时此刻,我的心的确是掉入蜜罐子一般甜蜜,父亲是爱我的,不是吗?虽然他的女儿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还有什么语言能诠释这种无声的爱呢?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因为我们从来是父母的心头肉,只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不同而已,我们应该学会去迫寻去感受他们的气息、他们的爱。
灯光下,我捧着那双皮包骨头的手,用心地剪掉那些充满油污的指甲,一只一只地剪,认认真真地剪,怀着感激,带着幸福的笑容手握着手,心连着心……
很甜,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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